從兜裡掏出煙,推門下車。
蘇韻也下來,站在他不遠處。
“你怎麼學抽菸了?”
傅明琰看她一眼,“有段時間很忙,夜裡困,就抽菸提神。”說完,他又看向無盡的夜色。
跟她分開後,他經常徹夜失眠,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就學會了抽菸,越抽越兇。
蘇韻沒再接話,而是問道:“讓我過來,就是跟我說工作調動這事?”既然說完了,她是不是可以離開,她現在還沒法做到心如止水的面對他。
跟他在一起的每一秒都是煎熬。
傅明琰沒說話,把菸頭扔到地上,腳尖攆熄。如果是以前,他隨手丟棄垃圾,蘇韻早就聲討他,可現在不會了。
他微微垂眸,看著那個被他已經踩得變形的菸頭,低聲問:“舅舅還在研究所上班?舅媽身體還好吧?”
蘇韻手臂輕顫,“恩,舅媽還不錯。”
她側臉看向灌木叢,儘量不讓眼淚流下來,他什麼都不知道,就不會自責難過,這樣挺好。
“檸檸呢?戀愛了沒?”
“沒。”
傅明琰這才看向蘇韻,良久後,問她:“你呢?”
蘇韻眼眶發熱,她知道他繞了這麼大圈子,就是想問她的近況。
回他:“挺好的。”
傅明琰看著她的側臉,在夜色裡柔美溫和,幾次欲言又止,好不容易鼓足勇氣:“遇到合適的人了嗎?”他下午一直在想那個在病區遇見的喊她舅媽的女孩
蘇韻的眼淚不爭氣的流下來,她用力點頭。
傅明琰的聲音透著幾分沙啞,“挺好。”他又掏出煙含在嘴裡,劃開打火機,點了幾次煙都沒點著,幽藍的火苗一直在抖動。
這隻手就是第一次拿著手術刀上臺時,都沒有像今晚這樣顫抖的厲害。
好不容易點上煙,他猛抽了一口,把口腔裡的煙霧悉數吞下,醉人的煙味充斥著大腦。
嗆的他想流眼淚。
他知道,早就知道,自他結婚那刻起,她有天也會遇到別的人,那個人會慢慢代替他的位置,而她也會漸漸忘記他,忘記他們曾經那麼相愛。
一根菸燃盡,他又點了一根。
而蘇韻還是維持著之前的那個姿勢,雙手抱臂,側臉看向別處,自始至終都沒看他一眼。
傅明琰還是沒忍住犯賤,問道:“他對你好嗎?”
“好。”蘇韻已經淚流滿面。
其實她很想告訴他,明琰,你不用再擔心我,我遇到了一個跟你一樣好的男人,以後我不會再受欺負。
可這麼殘忍的話,她始終說不出口。
地上又多了三個菸頭。
傅明琰感到嗓子發乾,他收起煙盒和打火機,看了眼手錶,“走吧,回去休息下該交班了。”
蘇韻終於回過頭,眼睛紅腫,她點點頭。
坐上車,一路上誰都沒再說話。
車裡的輕音樂把他們帶入曾經的年少青春歲月,那段不可磨滅的歲月裡有歡喜,有眼淚,有成長,有傷痛。
能夠回憶的時間總是太短,不知不覺,就到了醫院門口。
傅明琰沒下車,將車停靠,蘇韻下車前,他又叮囑句:“吃點飯再去上班。”
“知道了。”蘇韻衝他揮揮手,便轉身離開,再也沒敢回頭望。
傅明琰看著她越來越遠的背影,一直都沒回神。
她下車時,他很想問她一句:蘇蘇,這幾年,你想我嗎?
他還想問她,你愛那個男人嗎?
最終他什麼都沒敢問。
因為他怕她不愛他了。
兜裡的手機又震動起來,剛才在公園就震動了兩次,他當時沒心情理會。
傅明琰掏出手機,螢幕上顯示來電人:袁穎。
他猶豫幾秒才劃開接聽鍵,“喂。”
“老公,你回來了?”
“恩。”
“什麼時候回來的?”
傅明琰的手指無節湊的敲著方向盤,語氣頗為嘲諷:“怎麼,這回沒查我的入境記錄?”
袁穎:“老公,你把我當什麼了?”
傅明琰‘呵’了一聲,沒揭穿她,語氣有些不耐煩:“沒什麼事我掛了,我這邊忙。”
“老公,你什麼時候回家?”
“再說吧。”
袁穎極力隱忍著,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才輕聲說:“林樾知道你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