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魯的直升機直接載著林子淼和穆淵飛過義大利的米蘭市,降落瑞士境內的貝林佐納市。
安德魯在貝林佐納有一處私人地產,建有一棟全副武裝的別墅,醫療器備也很齊全,所以一下直升機,穆淵就被送去搶救了。
彼時是二十八號凌晨一點半,林子淼從飛機上下來,看著穆淵被送走,她呆愣地站在原地。
寒風凍人地吹過來,她打了個寒顫,轉頭看向一旁抽著煙盯著自己的男人。
男人是安德魯,斯特林家族的首領,四十出頭的年紀,長相粗獷,不同於阿爾瓦落那種年輕的俊美,他白皙的臉上沉澱著沉穩的內斂感,藍色的眼珠子鷹隼般犀利,洞察人心,高挺的鷹鉤鼻勾勒出刻薄的弧度。
他身材很精瘦,裹著一件皮草,對著她彎了下嘴角,探究地說:“你是個女人!”
一口流利的英語。
林子淼點了一下頭,說了一個字:“林。”
“恩佐的女人?”安德魯不避諱地說,“還是床伴?”
“我有未婚夫。”林子淼眼底沉靜,“我和恩佐是朋友。”
安德魯緩緩抽了一口煙,點點頭,帶著她進屋,另外不再說話。
林子淼沉默地跟著女傭拐上樓梯,頓了一下,突然反過身衝下樓,叫住了安德魯:“先生!”
坐在客廳裡抽菸的安德魯轉頭巡視她。
她平息著急迫的心情,用一種冷靜的聲音說:“對不起,先生,冒昧問一下,恩佐他會不會有事?”
安德魯聳了一下肩,臉色冷淡,尖尖的鷹鉤鼻看起來很刻薄,“這個要看上帝怎麼說。”
“真抱歉。”林子淼朝他頷首,表示自己對他的敬意,“我再冒昧地問一下,我可以用一下這裡的電話嗎?”
安德魯搖頭,微微皺起了眉頭,“現在還不能打電話出去,你要知道,阿爾瓦落那個傢伙肯定在四處搜尋我們的下落,如果你要打電話,請告訴我,你想打給誰?我們會全程監聽。”
他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她的請求,林子淼沒有意外,點點頭,沉靜著面色走了,上二樓客房休息。
站在客房裡,她很清楚地瞭解到安德魯並不是一個好說話的人,他比起阿爾瓦落來更加沉默,不喜歡和人多搭訕。
林子淼愁苦起來。
安德魯比起阿爾瓦落來也更加警惕,他是穆淵的合作伙伴,但她明白,只是合作伙伴罷了。
如果這次穆淵救不回來,安德魯眼睛眨都不會眨一下。
如果穆淵活過來,安德魯還會利用他自身的價值。
黑黨首領身上的涼薄在這一刻顯露無疑。
林子淼撫摸了一把自己的臉,有些煩躁,在房間裡來來回回走了一遍,突然來到門邊輕輕握了一下門把手,門把手沒有從外面落鎖,安德魯不會軟禁她,但她也不能在這個陌生的地方亂跑。
很明顯,她只是從一個地方被禁錮到另一個地方了。
權勢和能力,在這片歐洲的黑道地區有著極其重要的作用。
林子淼深切意識到了自己的渺小。
想了一下,她突然想到了穆淵的母親穆氏。
她心裡不安起來,穆氏肯定也被提前帶出了阿爾瓦落的城堡,但是她在直升機上沒有看到她,那她去哪裡了?
黑道家族錯綜複雜的勢力通常都和利益有關,林子淼懷疑安德魯是匹狡詐的狼。
穆淵反叛,安德魯為敵於阿爾瓦落,林子淼怎麼想都不會覺得內裡少謀略。
重重籲出一口氣,林子淼覺得滿身滿心疲倦,轉視了一圈房間,沒有衣物,她只能去連帶的浴室裡清洗了一下衛衣上的血跡,然後脫下來掛一旁晾乾,自身穿著貼身的棉衫臥床上闔眼睡覺。
一覺下去,睡得並不安穩。
四個小時後,清晨五點,她從床上驚醒過來,再也睡不著,洗了把臉後摸過一旁觸手寒涼的衛衣套上,想也不想走出了臥室。
臥室外頭守著一個黑衣人,是安德魯的下屬,他奉命看管林子淼。
林子淼心裡也明白,不動聲色地走過去問:“天亮了,恩佐怎麼樣?”
黑衣人朝她點了一下頭,“沒有危險,小姐請回房,等到六點你會見到他。”
林子淼聽到他說穆淵沒事了,徹底鬆了一口氣,也服從地回了房。
一個小時後,她被黑衣人帶到三樓一個看護房間,穆淵面色蒼白地躺在床上,床頭掛著點滴瓶,在輸液。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