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以美心底其實拿捏不準林子淼這個人,所以一切都小心翼翼,不管是在說話上還是舉動上,她都懷著一種要壓下她的心思,因為她害怕,她就是有這樣一種直覺,林子淼會成為她嫁給唐家的最大絆腳石,只要林子淼好端端呆在A市她就不能安心。
而她今天找到了林子淼的畫室來,是因為父親昨晚和她說:“美美,唐夫人從英國回來了,目前沒回唐家,在美院擔任教授。對了,唐夫人是個畫家,很鍾愛繪畫,之前去過艾斯畫廊,你要是有空可以找唐夫人聊些藝術上的話題。”
高以美心中動容,今天就來了林子淼這兒,她知道林子淼前不久辦了畫展,說不定唐夫人就看過她的畫,所以她想從林子淼這找副畫對對唐夫人的眼。
她用盡了心思,卻換來林子淼如此鄙夷的一番話,這讓她猶如受到當頭一棒,沉了臉。
“林小姐這話太傷人,你不是唐少,怎麼知道唐少心裡怎麼想?”
“我比你瞭解唐白。”
“真是夠了,林小姐真以為自己是唐少什麼人,我看林小姐這畫不肯賣我了,那我也不自取其辱了,告辭。”
高以美的苛刻永遠隱藏在她的修養之下,也永遠溫和大度地說著尖銳的話,就像那些高門大族裡自恃高傲的闊太太們。
林子淼已經想像到了她以後會是豪宅裡拿腔作勢的貴夫人樣,不由輕輕一笑,轉了筆,將畫對著太陽光照,自言自語道:“真是什麼樣的人有什麼樣的出生,什麼樣的人也配什麼樣的人。”
已經要走的高以美聽到她這句話心下又氣悶,但不想再和她裝腔作勢,哪知林子淼又說:“你知道唐白最討厭什麼人嗎?第一,矯情,第二,虛偽。而真不巧,高小姐你兩樣都佔了,難怪唐白不喜歡你。”
嘲諷的話說到這裡,高以美已經明白了她這是存心氣自己,不禁臉上一白,想要發怒,但想起唐少俊美疏離的模樣,又生生忍住了,不住勸自己不要和林子淼這樣的小痞子鬥嘴。
聽到她摔門而去的聲音,林子淼嘴邊浮出一抹冷笑,她就是存心氣高以美,她就是要破壞唐白和其他女人的感情,為什麼?因為她林子淼自重生以來還沒有什麼得不到的東西,哪怕那樣東西只是作為一種賭注!
但是這時候想到唐白,她想起他眼裡琥珀如琉璃的華光,那天他在畫廊裡救她的時候,她竟覺得他的眼睛格外漂亮,漂亮得像是小時候在母親懷裡望見的夏日星空,璀璨、明亮、深沉,一絲一分,吸引她一看再看。
她自從打起他的主意時好像從來沒有仔細觀察過他的長相,只是粗略地知道那是個出色俊美的男人,像雪地裡的曇花,開出極致絢爛迷人的景緻,卻轉瞬即逝,等再看的時候,他又高高在上孤傲不可一世。
“太優秀的男人就是一種蠱毒,太可怕,要遠離。”
林子淼將手裡的素描畫卷起來,繫上一個金色絲帶,收進一個小禮袋裡,叫來陶叔:“幫我把這個送到唐家,給唐少。”
陶叔一愣:“小姐,先生交代……”
“沒事,你交給唐少後可以回去和我父親交代。”
林子淼齜牙一笑,一點也沒為難陶叔。
她是個直爽的人,特別和家人,喜歡攤開了說。但是她也喜歡擰巴,既然那麼多人都明裡暗裡反對她嫁給唐白,那她偏要嫁!
*
金家,拉著厚重鵝絨窗簾的大書房裡。
披著件金色睡衣的金少律站在鍍金的器具櫃前,拿起一個清朝時期的青釉吉祥紋花瓶細細地看,嘴裡叼著一支上好雪茄煙,模糊不清地笑:“這些古董玩意不比毒品少賺錢,就看你怎麼賣了,凌兄,你說是不是?”
坐在檀木桌案前的皮椅上的凌落峰不發一言,沉默抽菸,面容隱在暗光裡,模糊了冷漠的表情。
“凌兄,你可是馬失前蹄啊。”金少律搖了搖花瓶,一手抽出煙籲出一口氣,白煙頓時繚繞起來,“就跟你說了,唐白那小子不好對付,聽說智商170,上回我們想劫仇齒,被唐白來一招圍魏救趙,給陰了。”
“他陰你的還少嗎?”凌落峰冷冷搭了腔,倒不覺得自己被唐白傷了是件壞事,畢竟知了底,他以後有個提防,“你和林家太太那事,丟光的不止一點臉面。”
“他媽的別給老子提那事!”金少律現在一想起這事就火大,呸一聲吐了菸蒂,“秦悅那賤人也不是個好東西,現在死了,呵,早該死了!也幸虧被唐白揭了,那女人壓根不是顆好棋子,遲早要毀了她。”
“你的三號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