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和點了點頭,取出些止血生肌的靈膏,塗了自己兩肩和身上的創口,又服了幾丸養筋補血的靈丹,這才長出了一口氣道:“師妹,那曉chūn散人可曾說過,名單是否留有其他拓本?”
“那惡人只給我看了他身後的刺青,並未言及還有副本留存。”方家怡有些怯怯的答道。想起曉chūn散人,她似乎依舊驚魂未定。
俞和點了點頭,他在地上詐傷時,曾匆匆的掃了一眼曉chūn散人背後的刺青文字,但只記住了其中寥寥幾個名字。看這附近雖已被純陽真火燒得一片狼藉,俞和依舊未死心,在滿是泥濘、血汙的殘桓斷壁中細細翻找了足有二個多時辰,直到天sè漸黑,他依舊是一無所獲,這才搖頭嘆氣道:“這次出來可是辦砸了事,回去少不了被師伯責罵。”
“全怪師妹愚笨,一進門就中了那惡人的詭計。”
“倒也怪不得師妹。我先前暗中查探地壇寺時,也沒發現有何異樣,卻想不到那曉chūn散人早有準備,設下一道引君入甕之計,險些讓師妹遭難,此乃俞和的過失。”
“俞師兄已然竭盡全力,想來宗華師伯也不會多加怪罪的。”
俞和揹著方家怡,就近找了一處還算乾燥整潔的地方,將她輕輕放下。伸手探了探方家怡的氣脈情形,沉思了好半響,才搖頭道:“方師妹中的這軟骨之毒,俞和是沒有能耐化解了。如今只有速速返回羅霄,請門中jīng于丹石的師長出手救治。”
說罷俞和就要重新背起方家怡,趕回揚州羅霄去。可方家怡卻忽然搖了搖頭,囁嚅著道:“俞師兄,師妹有個不情之請,還望師兄莫要笑話。”
“怎會笑話?”俞和輕輕一笑道,“師妹請說就是。”
“此處離我家鄉故土甚近,家儀求仙修道之後,數十年也未回來一看,我想求師兄帶我回去轉一轉,以慰藉思鄉之情。況且今rì夜黑,不宜趕路,你我待明rì天光一亮,再啟程返回揚州可好?”
俞和搖了搖頭道:“我只怕師妹中的這毒,卻未必能耽擱。”
“無妨,我能察覺此毒並不蝕入骨髓,真元執行之下,或許就漸漸散了。師妹這樁心願,還盼師兄成全。”方家怡怔怔的望著俞和,一雙妙目中滿是期盼之sè。
俞和被她望得有些不好意思,可把頭一低,卻剛好看見方家怡那隻剩半幅的衣裙下,露出渾如玉石雕砌般的一截粉腿,他臉上發燙,忙再移開視線,口中應道:“那就依著師妹吧,明rì一早再回羅霄。”
方家怡自然窺見了俞和的神sè變化,她眼睛轉了轉,含羞一笑道:“家儀多謝師兄。”
文後語:最近工作比較忙,這卷也很難寫,所以時常斷更,各位海涵。沫繁會盡量把章節寫長一些。
第二百零五章 臨雲海,敘往事
俞和從玉牌中取出了幾條換洗的衣帶,將方家怡妥貼的縛在背後。他貼上了斂息符,也不敢御劍而行,就展開陸地神行身法,穿山越林而去。
之前的五陽震雷子委實聲勢浩大。俞和兩人離開地壇寺之後,又過了約莫一個來時辰,接連有好幾路附近門派的修士前來查探。不過這地壇寺中已被俞和動過手腳,化去了那些屍首,只餘下滿地亂石焦木和一大灘血水,尋常修士倒也看不出什麼端倪來。
方家怡幼年時生活的白熊嶺方家溝,就在左芒山東南二百里。可惜等俞和揹著方家怡到了這山坳前,才發現這裡聚居的人們早已不知遷徙去了何處。如今山坳中只剩下一片空空蕩蕩的木屋,幾口老井早就乾涸了,附近的果樹只剩下半截木墩,田地裡也長滿了齊腰高的荒草。
俞和圍著方家溝轉了一圈,發現這裡的人們倒不像是因為災禍或者戰亂而背井離鄉的。似乎是由於原本穿過山坳的一條小河改了道,結果附近水源rì漸貧瘠,土地出產不豐,於是人們就把細軟傢什都歸整好,趕起一隊車馬,去找那水土豐饒之地重建家園了。
這裡的人似乎已經離開了很長一段時間,地上的車轍全被雨水泥石抹平,也看不出去向何方。方家儀指點方向,讓俞和在她曾經住過的屋子裡外走了一回,多愁善感的女兒家憶起往事種種,自然忍不住潸然淚下。俞和無耐,只得連聲安慰。
“俞師兄,此處再向東一百多里,便是終南山的地界。那裡有一座很高的山崖,本來名叫甘湫峰,但因為山下有杜鵑成林,到三四月花開時,從山崖上俯瞰去,好似一匹錦繡紅霞綿延不絕。而這山崖又是極高,從底到頂足有六百多丈,山巔常浮於雲海之上,故而終南山中的人都叫它赤霞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