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倒不是高力士和三藏多口,而是當時君臣分裂,有內衛隱約聽到幾句,再看看後來情勢,這些長在帝都見多了勾心鬥角的人物,怎麼會想不出其中曲折呢?都紛紛心中怒火,又為死去同袍不值,又為老主高將軍不甘,沒人再給天子什麼忠誠。
所謂君視臣如草芥,臣視君如仇寇,玄宗從這些內衛臉色上,心知肚明,他強橫半生一呼百應的君王就因一念之差臨陣沒了膽氣,想苟且自己,落了這樣的下場,於是更為失魂,幾次不是法師照顧,能撞了樹上去。
法師卻也不敢離他,走的其實比揹他還累,三藏知道此時軍心憤怒,練武之人性子發作起來天也敢捅了個窟窿,指不定有內衛為高將軍,能突然下了黑手!
他只能一邊護衛君王,一邊吩咐內衛,傳話高將軍等一等,內衛敬重法師領命前進,追到高將軍身後看到將軍斷臂,嗓子眼就堵住了埋頭就在邊上走著,不說了。
終於,天又漸漸的黑了。
後面追逐之兵更近了一些,已經有內衛在後面廝殺起來,既然廝殺起來那就不管了,又一把大火燒了起來,追逐而來的陳玄禮遠遠看到前面動靜,險些吐血,這些內衛全是火系的不成?這個時候忽然榮王親信要他回頭,說去的人半路就遇到僕固懷恩部信使回來了,說帶來了左右帥的鎧甲兵刃等…
陳玄禮大喜過望,問可真?說真。
趕緊吩咐軍馬繼續追逐,就在後面掉著,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等他出了山已經又到下半夜,榮王那邊正在款待幾個回騎,看他來了就紛紛見禮,陳玄禮不是榮王,雖然看到的確是羽林玄甲兩帥,還有那幾個的兵刃,其中還有一把天刀。
他立即開始詢問詳情,但僕固懷恩兇狠,自己現在又力弱,所以他只是和藹閒聊一樣套話。
對面回騎被他問著,絲毫沒有差錯,就這樣說了怎麼埋伏怎麼拿住,事實也是如此,前半段是這樣的光景,只不過是神威天將軍做了田成嗣副將,把這個地方改動一下就好。聽他們說了,陳玄禮放心下來,但也咋舌,那虎子一至戰場,唐軍就變了模樣?
幾個回騎連連點頭,那廝兇猛,號召力不弱兩帥甚至有過之,他家僕固懷恩將軍也是佩服的,然後才臉色尷尬起來,其實幾個回軍是說的順了嘴,才覺得說漏,於是尷尬惶恐的發自內心,生怕壞了可以溝通天神的將軍的事情。
這種神態如此真誠,畏懼發自內心,陳玄禮又不曉得他們畏懼的物件已經改了,看的更放心。
要他們休息,而之前榮王早已經賣弄過了,說收了長安現在正在追拿叛逆等等,回騎才不管,說將軍吩咐來了就回,他們大軍在後,陳玄禮認為僕固懷恩果然是名將,便是臨陣前面是榮王,也要先問清楚情勢,也不敢留人生怕對方胡蠻誤會。
榮王這就派出親信帶幾個人,隨著他們一起回去,又寫了一份信,言辭誠懇再許諾言,圖的是僕固懷恩來後死心塌地為自己賣力,去調撥河東全軍來打長安!
等了僕固懷恩的一群人回頭,陳玄禮抓起了水碗就狂灌,然後對了榮王道:“殿下,朔方軍一來,這就想盡辦法只攻擊一門,臣曉得長安虛實,大軍齊心必定能夠突破的。”
“哥舒等叛逆絕對不會有太多人的。”榮王咬牙道,本想說的下半句卻嚥了,陳玄禮手下必定有變化,不然哥舒等怎麼能如此之快控制長安呢,但說了何用?他嘆了口氣:“將軍忠誠本王,本王不會忘記,來日定讓你節度一方的。”
“臣謝殿下的恩情,也不會辜負。”
隨著軍情轉好,榮王氣度撿起來了,陳玄禮也恢復了恭敬,外邊訊息傳開軍心再震,而宋勇等都歡欣鼓舞,朔方軍來,長安城內軍馬少,這打長安再難,可是再無敵手干擾,還怕個什麼?
鎮北候委屈了整天就在暗恨,但現在他能說什麼?進了帳給榮王賀,拿足了忠誠摸樣,他現在只求一個,拿下了長安榮王登基,自己可以節度一方哪怕是偏遠地方都行,總會振興家族,好過困在長安堂堂將門不如校。
而見他識趣了,榮王也有的是大度胸懷,帳內各門領袖雲集,這就歡欣鼓舞的一改之前頹敗,商議下一步如何如何,他們在商議,那廝也在商議,鄧海東正坐在帳內商議了些事情後,他看看左右,然後說:“榮王和那陳玄禮現在應該很開心吧?”
滿堂鬨笑,鄧海東低頭又去看看行軍草圖,手指畫過龍首山心中盤算起來,帳內軍校上下,看他沉思,就是頭陀等兄弟也不敢吱聲,半響,才聽他說:“陳玄禮。”抬起頭來,鄧海東環顧左右:“不曉得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