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熊膽除了勇烈將,誰敢搶?
滿府都是歡笑聲,震動全坊,不多久熊皮掛起撐開,比了勇烈府那有十溜銅釘的朱門兩扇還要大,那熊肉割下放了盆內,幾乎一地都是,人人看的眼熱,紛紛說這冬日熊伏,一旦驚醒兇悍更甚,是他好手段,鄧海東站在中間得意洋洋:“湊巧湊巧,哪天再去打一隻虎來。”
左帥在那裡笑罵:“這猢猻尾巴都要上天了。”
三藏卻道:“阿彌陀佛,若不是這樣兇猛,如何能戰無不勝,老衲看後輩之中,唯獨哥舒瀚和他兩人最是了得。”尉遲公在一邊喝茶喘息,翻翻白眼:“我家尉遲再過幾年你看。”
於是老的就鬥起了嘴,而下面一群卻都在笑鬧著,彷彿其樂融融,多是取笑鄧海東和公主,宋琬言和平陽也不避讓了他們,坐在那裡就看賊禿風光,馮百川悄悄看看婉言,心中贊,這女兒家藏的住心思,有她在平陽不是對手。
不多久,零碎先上,隨即湯盆端來,美酒開啟,明日開始兩位公主都不可再見鄧海東,雖說唐風算是開放,但這是豪門以及天家之間的婚姻大事,不能兒戲。於是逮著今晚,紛紛就灌她們,馮百川還帶了公孫娘來,三女坐了一起,都是名滿長安的國色,上面族公等為各自兒孫也不是沒有過些想法,現在作罷了卻勾起恨,也去鬧鄧世平等。
正鬧著,忽然聽到下面兒孫們喝彩跺腳,原來人人在喊:“公孫娘,公孫娘。”
公孫款款站起,利劍在手,邊上有喊:“馮少公,馮少公。”馮百川窘迫:“不會舞劍。”尉遲大驚:“二兄如此,以後西風壓倒東風,便是兄弟們也不好幫你出頭,這如何能行?”於是滿堂狂笑,馮百川發作,說回去就練武藝。
上面高公聽了搖頭:“來日吾孫練武還差不多。”
這個時候公孫娘已經舞動了利劍,清叱一聲流光滿地,周遭掌聲雷動,多少下人也紛紛偷窺,看著公孫嫵媚而身姿矯健,現又得了好夫婿,都羨慕不已,正看著,宋琬言忽然起身,奪了一把唐刀在手,和她對舞當庭,白起看的都急了:“七哥,七哥,還有個嫂嫂。”
平陽款款而起時,堂上堂下全無聲了,這是正牌的公主,如今天子之妹,莫非也要下場?
卻見她喚了筆墨伺候,隨即挽起水袖懸皓腕走龍蛇,不多久一副狂草滿卷,馮百川看著那捲,隔了刀光劍影大聲念道:“慨然拔雁翎,濟世豈邀名,星旌紛電舉,日羽肅天行,透陣武校領,臨寇陷陣營,衡山麾武節,渭水縱神兵,在昔戎戈動,今來關中平。”
聲消劍光收,堂上堂下紛紛站起,叫好聲不絕,平陽就俏生生的站著那裡看著鄧海東甜甜的笑著,眼中柔情似水毫無遮掩。
馮百川心中也敬佩平陽文才,既講了勇烈戰功又不讓場內吐蕃朔方等將尷尬,只寫衡山渭水之戰,何況那一副字寫的墨汁淋漓氣勢磅礴,當真配得上筆走龍蛇一樣的矯健,回頭看那廝卻更得意,挺胸凹肚:“一文一武,爺的福氣。”一句話說出,平陽婉言羞澀,啐了他一口回去坐下,再不敢看他一眼,其餘人等先是發愣,然後爆笑。
堂上高公喝斥猢猻,也藏不住笑意。
又喚上歌姬堂前舞蹈助興,拿上酒籌遊戲,如此暢飲直到深夜,足過了已經快四個時辰了,那熊掌算好,端了上來請四老一起,鄧公推遲不去,乾脆取了刀分解開,堂上的諸老分食,下面鄧海東就了酒吃了熊膽,正要說話,那邊宋琬言已經醉倒,抱了平陽在喊:“一起睡,一起睡。”
平陽嚇的去捂她的口,卻已經來不及了,宋琬言在喊:“海東說的,我們一起睡。”
“沒有,沒有。”平陽慌張,手腳發軟不敢看左右,只覺得異常的安靜,宋琬言迷糊抬起頭來,忽然看到公孫娘,大笑著撲過去:“小娘子,我義兄是不是這樣疼你的?”伸手去襲胸了,公孫娘大驚閃避,席被推翻,宋琬言頓時落淚:“賊禿你又發脾氣,又不是我不肯一起睡。”
邊上丫鬟趕緊扯了她們一起走,幾個女兒家沒有一個敢回頭的,唯獨宋琬言大哭:“平陽肯我就肯,我知道你偏心,要把我送走偷嘴,放我下來!”
全場寂靜一片,都看到鄧海東沉著臉坐在那裡,多少人看著他,忽然他咬牙面色紫漲,狠狠的一拍幾,站了起來大步向後走去,高公等都嚇了一跳,人人面面相覷,忽然宋明歷叫了起來:“這廝有什麼臉面發脾氣?”周圍人才恍然,是了,這廝他有什麼臉面發脾氣?還被他唬住。
於是人人破口大罵這廝無恥,尤其宋天父子和高公左帥更是憤怒,抖擻了精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