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希平好奇的去問進門的功德箱,聽到宋明遠介紹後,更是讚不絕口,幾個人正在說著閒話,下面傳來了一陣喧鬧,側耳聽去,似乎是有人凍昏了那裡,正被小廝抬進來,隨即醒了之後,那人坐在下面只是拒絕不肯吃送上了的茶水,就聽到那小廝在細聲慢語的和他說長駐亭臺的本意。
忽然樓上就聽到那人嚎啕大哭起來。
聽他聲音悲慘,宋琬言看看鄧海東,鄧海東雖然被吵的心煩,但也覺得那人似乎有些傷心,想了想他站起來向下走去,宋明遠還在後面喊:“海東,你可別亂髮脾氣。”鄧海東一聲不吭的走了下去,看到那底層處,靠門的火爐邊坐著一個衣衫襤褸的中年人,面色疲憊,正在那裡抹淚,還在致謝。
看他面相,眉宇之間雖然落魄,但隱約還有些文雅,鄧海東走了過去,小廝看到他連忙說道:“總教習,這客人走到門前忽然倒下,我就把他扶了進來,他擔心……”
“我聽到了,你做的好,誰家在外行走沒有個困難時候。”鄧海東說道,然後坐著了那人對面,而聽到那小廝喊總教習,那人已經站了起來,有些拘謹,鄧海東按著他坐下,吩咐上些酒菜,和氣的一笑:“男兒有淚不輕彈,想必是遇到什麼傷心之事,若是方便就和我說說如何?”
“敢問,可是,可是驃騎虎子?”
鄧海東灑然一笑,那人看看他,又問:“當真是平崗之戰時,兩軍之前得左帥贈刀的驃騎虎子?”鄧海東愣住了:“你如何知道這些事情?”
“回,回大人,大人之名已經傳遍赤水兩岸,所以在下才能得知。”
“坐下坐下,你年歲比我長了許多,也不必和我如此客氣,就叫我教習吧,什麼大人不大人的,呵呵。”鄧海東擺擺手,看到酒菜上來了,示意他先吃些東西,那人顯然是餓極了,看他和善,感動之下也忘卻了拘束,於是動了筷子,卻又被鄧海東攔住:“餓了些時候吧,先吃點墊底的。”
看到他眼泛淚光,鄧海東也不再開口,只是等他慢慢的飲了米湯,又吃了一個膜,然後,那個人就放了筷子,有些窘迫的拱手:“在下還沒有告知,實在失禮了,在下是閩南潘州人馮三保,此次是去長安投奔叔父的,沿途卻被盜賊搶奪了錢財,殺了僕役…”
“閩南?你可會武?”
“不會?”
鄧海東又問:“此去可是要先過江東再行南下。”看他說是,鄧海東問:“何處被搶失卻了錢財?”
“於長沙,於是沿途打些短工乞討而來。”
“如此長路,半程孤身一人,步行北上?”鄧海東愣愣的看著這個不會武功的中年人,看他神色坦然絕非作偽,於是又問:“那你今日卻為何?”
“眼看長安已近,可是…”
鄧海東明白了,吩咐也聽的發呆的小廝道:“去吩咐族內收拾一房,讓他好好休養幾日,再準備五十銀一匹馬,他走時候給他,這幾日你就陪著這位三保兄!”
“教習,您…”馮三保不敢置信的看著他。
鄧海東站了起來拍拍他的肩膀:“你不會武功,孤身數千里路實在好膽,算的上是條漢子,再說如此堅毅想必是去拜會至親?”說到這裡,鄧海東沉吟了一下又道:“或是此生轉機?既然你我無仇,這些對我也不過舉手之勞,何不相助一番呢?”
“說的是!”李希平和宋明歷也笑著走了下來。
鄧海東看著馮三保在看著他們,也不瞞著他,就道:“這是赤水守將李希平,這位是禁軍鷹狼校宋明歷,都是我的兄弟一般。”
馮三保聽的連忙去拜,被鄧海東卻拉住了:“萍水相逢,就是平輩論交,問什麼權勢地位富貴貧寒?”說完舉起杯子敬了他一杯,馮三保聽的心血翻滾,仰面喝下,宋明歷和李希平看這人,聽了半天也覺得他縱然不會功夫,卻算的上是條漢子,兩人也乾脆的拿過了酒杯:“來,三保兄,敬你一杯。”
馮三保北上尋親,落魄至極之時,先被鄧家善心的家僕救了,又得這傳聞的驃騎虎子慨然相助,而他那兩個兄弟,居然也能如此折節,連忙又去倒酒陪上,想說什麼,卻覺得也多餘,心中翻騰了半天,只能默默的一拱手,宋明歷道:“好事做到底吧,三保兄就在這個歇息著,過幾日我北上了,你且跟了我一起,也免得沿途再遇到什麼麻煩。”
說完三條大漢轉身已經上了樓,就留下馮三保坐在那裡發怔了半響,悄悄去看小廝,卻看到那小廝眉眼之間沒有一些的不耐煩和輕視,馮三保不由嘆道:“如此門第,驃騎虎子名不虛傳。”小廝頓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