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漸濃一怔。
公孫二孃皺緊了眉頭,輕吟著:“你看什麼?還不快點。”
秋漸濃瞪著她,雖心中百般情緒交織,對她魯莽行事的惱怒、受傷的痠痛以及對周王府那三人的痛恨卻都蓋不過一絲想要笑的感覺。這不知天高地厚的野丫頭,縱然在傷成這般的情況下,卻還是在說著令人啼笑皆非的話,一張尖利的嘴巴居然沒因重傷而停下來。
“你那一日一夜跑到哪裡去了?怎麼沒有早些救我?”
“我怎麼救你?你堅持要刺殺周王,我也無法可想。當時要是拽著你離開,你以後必定還會設法潛進去,有些人,總是要撞上南牆方知回頭的。”
公孫二孃心中恚怒,忽伸手在他腿上狠狠扭了一把,罵道:“那你怎麼不乾脆等我撞得再狠些?等我死了,或者給人……你再去救我。”
秋漸濃嘆了口氣,道:“我那時方趕到那裡……是因為我另有事去了。”
“什麼事那麼重要?”
“以後你自然知道。不過,我倒是把凌葉子的爹孃救出來了。”
“什麼?”公孫二孃驚跳起來,牽動傷口,哎喲一聲慘叫。
“稍後再慢慢跟你說。”
“不行,我現在要聽,你不說完,我心裡難安。”
秋漸濃拗不過她,只得道:“那日你在周王府離去後,我找到周王府暖閣,伏在閣上聽得四人談話。談著談著,便提到凌韞夫婦,當時我聽了這名字,覺得有些熟悉,細聽下去便知道是在說凌葉子的爹孃。原來凌韞手中握有燕週二王謀反的證據,當日飛斧幫姑蘇分舵前往凌家搜尋,除凌韞夫婦在逃、凌葉子不在家中,其餘人等均已被滅口。是以他們分為二撥人,其中幾人去追凌葉子,餘人追捕凌韞夫婦,最後自然終於是被追上。”
公孫二孃問:“那這一年多來卻被關在哪裡?”
“與你們所料不差,確是被關押在飛斧幫秘室之中。這一年來用盡各種手段也難以令他們說出那證據藏於何處。他們急於擒住凌葉子,也只是想以她脅迫凌韞夫婦吐露那罪證所在。只是飛斧幫高手如雲,戒備森嚴處,不亞於周王府,實在難於接近。就算潛進飛斧幫,也無法得知那秘室在何處,尋常幫眾是決無可能得知這秘密的。”
“那你怎麼救得他們出來?韋掌門曾夜探飛斧幫亦一無所獲,你便能探出那秘室所在了?”
秋漸濃看她一眼,道:“知道秘室所在的人不多,多半便是飛斧幫舵主以上的人物才可能得知。飛斧幫這些舵主都在各自分舵之中,如能能去各地一一查詢?韋掌門當時去探,就算能抓住一二知情人,也決計逼問不出,因為飛斧幫凡有些地位的,在入幫時均發過最毒的誓言,永不吐露任何秘密。”
“那你到底怎麼找到的?急死人了。”公孫二孃性子急躁,已不耐煩起來。
“總有人會開口的。這天底下就算是死人也不見得絕對會保密,更何況活人總有弱點。”見她著急,他越發地賣起關子來,“我連夜趕到飛斧幫,在每間屋外探查,恰巧遇上了花解語,你應該知道我與她曾是相識的?”
公孫二孃哼了一聲:“知道,凡是長得有幾分姿色的女子,你總是記得特別清楚些,總要與之牽掛些瓜葛。不過你和她怎麼認識的,我卻是不知。”
秋漸濃笑笑道:“當初她受命接近我,成信令她不擇一切手段要我加入飛斧幫,可是不但事敗,還洩露了飛斧幫與周王府有關的事。我一向最痛恨有人刻意接近我,別有所圖,所以當她事敗逃到瓜州時,我亦追到瓜州,沒見著她,就將瓜州分舵的人殺了個乾乾淨淨。花解語因此亦受總舵懲罰,險些兒丟了性命。”
公孫二孃打了個寒噤,心想:“這人當真視人命如草芥,百多條人命他說起來眼睛都不眨一下。”說道:“這般說來,她理應恨你入骨才對,你更不能自她口中得知任何訊息了。”
“世事往往是難於預料的,按說理應是如此,不過有時也會有例外。”
“我知道了,她多半看中你這小白臉,所以連命也不要了。”
秋漸濃瞪她一眼,說道:“你以為天底下女子都是一般?那你為什麼沒有看中我?”
公孫二孃吐了吐舌頭道:“喲,還生氣了。不過天底下像我這般的女子可不多。”
秋漸濃又好氣又好笑,說道:“偏偏與你所料不同,花解語並沒有看中我。”
原來當日秋漸濃在花解語窗外,卻見她屋內另有一人在,那人面對窗戶,秋漸濃正好將他面容看得十分清楚,那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