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是有些詫異,因為這人原本應當在高臺最上方的殿門外等他。
故而腳步也只剩下最後一步。
最後一步,他只看見了那個禹遊尊貴無比的皇太子。
可這個人,不是在高位俯視他一步步朝他邁來,而是在階梯下,正如此刻,平視著他。
扶岐良久不曾開口,他好像看見了另一個人。
透過傅沉硯漆黑的雙眸,看見那天執意抵住他面具的女子。
扶岐十分確定,在落英園那一回,她看見了自己臉上的疤痕。
那是恥辱的證明,是他不光彩的、卑微不堪過往的最佳留存,是他絕不能示人的,最懼怕的東西。
可,那和她有什麼關係?她沒有理由幫他隱瞞的啊……
她為什麼?
興許在他也不曾感知的那一瞬,久違的一股名為被尊重的震撼,取代了滔天的恨意。
禹遊人不都是冷漠惡劣的嗎?
禹遊人,竟然也會尊重他?
故而現在面對依舊冷言的傅沉硯,他也說不清是什麼情緒。
方才出乎意料的平視竟令他想這些事,真奇怪。
“扶岐,拜見太子殿下。”
他不卑不亢,稍稍頷首,身後跟隨的兩隊侍衛亦整齊俯首。
傅沉硯不曾開口,他定定凝視扶岐那枚亮銀面具,抬手示意嵇白:“將寧公前些日子所制的護腕拿來。”
不多時,一雙銀黑翻花護腕闖入扶岐視線,他面露疑惑,卻聽他道:“數日前伏青多有得罪,此乃我禹遊頂乘工匠所制……”
不等扶岐謝過,對面人又繼續低聲道:“但使者冒犯之事,孤認為並不能與之相抵。”
黑袍的男人脊背一震,面具下鷹隼般對上他凌厲的目光,最終別開視線。
“……殿下所言,扶岐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