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萬里,好一個豔陽天!
所有夠品級的剎墨巫師此時幾乎都已經候在剎墨神殿,將那原本空曠的大殿竟是擠得有些滿滿當當。剎墨人等待了五百年,終於重新迎來了他們的第二十代首席大巫師,雖然,似乎跟上一代是同一人,可是,這樣便更顯得神秘而富有傳奇色彩。
誰都知道,這位新任的首席大巫師,據說是做了剎墨五百年實際當家人的烏蘇大長老的師妹,而且是上一任首席大巫師的轉世。
最重要的是,這是事隔五百年之後剎墨之神鐮邑重新選定的繼任者,這五百年間的剎墨首席大巫師之位一直為她虛位以待,這一切,本就已經夠傳奇。
所以沒有任何人有異議,在場的人幾乎都在當日的永徽城下見到過這個新任剎墨族首席大巫師額間的鐮刀型印記,剎墨之神鐮邑的傳承者獨有的印記。
當太陽昇起的時候,鐘鼓齊鳴,莊重雍容的聲音宣示著,這剎墨神殿在五百年後,終於迎來了它新的主人。
一襲紅衣的女子在萬眾矚目之間,緩緩地邁入神殿,兩旁的剎墨巫師齊齊跪地伏拜,整齊的呼聲排山倒海的襲來,迴盪在這威嚴的剎墨神殿,直逼入九宵雲巔。
那個即將繼任剎墨第二十代首席大巫師的女子此時神色凜然,儀態萬千,只見她紅衣如焰,姿容清麗,廣袖翩袂之間,有暗紋陰繡的金色花朵徐徐綻放,一行一動之間,彷彿一朵盛放於世的蓮花,剎那讓一切芳華褪盡。
其實,在場的誰也知道,那不是金蓮,而是一朵危險而美麗的罌粟之花。
罌漓漓緩緩地走過那跪倒了一地的大殿,徑直向那神殿最前方走去,那神殿的最前方,立著一襲紫衣,而那紫衣之人白髮如雪,面容滄桑,他略帶怔然地瞧著她,低垂在身側的雙手,微微有些顫抖,她莞爾一笑,一步一步向他走去,腳步堅定而沉穩,那股子俾睨眾生的氣勢卻彷彿渾然天成。
兩人的目光在一霎那交會,她那金棕色的眸中,笑意更甚,目光卻彷彿越過了他,看向了更深遠的地方。
烏蘇此時濃眉深斂,神色微凝,緩緩地抬起手來,倏然間,一方八角玲瓏紫玉塔就這樣憑空出現在他的手中,那晶瑩剔透的七層寶塔閃爍著一顆顆如若星輝一樣的紫色神光,無數各種形狀的符文、法咒不停的在玲瓏紫玉塔身若隱若現,寶塔中的盈盈靈氣不斷流轉,看得在場的所有人都禁不住屏住了呼吸。
罌漓漓眸中的笑意更濃了,當她離他只有一步之遙的時候,烏蘇忽而屈指一彈手中寶塔,一團鵝卵大小的金光從塔頂飛出,在半空展開,漸漸變成一丈見方,綻放出億萬光芒,又有云霞繚繞,四角各垂下金珠、金蓮,一串一串,都是三丈六尺五寸長短。
“此乃我剎墨代代相傳的‘剎墨玄天榜’,為玄天織錦所制,在天、地、人三火中鍛鍊九九八十一個日夜。這‘剎墨玄天榜’在煉製時,曾得剎墨之神鐮邑之力,封存了天地間浩然靈氣,為歷代剎墨族首席大巫師傳承之聖物,如今只需你滴血與它盟誓之後,發誓將你的身心都敬獻給剎墨之神和整個剎墨一族,此榜便能感應你的誠意,正式宣告你剎墨族第二十首席大巫師的地位。”
罌漓漓在心中冷笑一聲,將身心都敬獻給剎墨之神和整個剎墨一族,呵呵,真是天大的笑話,他鐮邑算什麼東西?不過也就是封印在自己識海里的一縷孤魂罷了,還想要她的身心?真是痴心妄想,門兒都沒有。
不過,她的面上卻是一如既往的風輕雲淡,因為,這個剎墨玄天榜,她卻是勢在必得。她之所以要承繼這個剎墨族首席大巫師之位,其實絕大部分原因便是因為這榜。
因為瑤姬曾經告訴過她,要取得那剎墨一族最為神秘的力量,就勢必得與這‘剎墨玄天榜’滴血盟誓,之前瑤姬用來對納禹一族下咒的詛咒之力便是來源於此,由此類推,瑤姬得出的結論是,若是罌漓漓想要解咒,也必須獲得那般的力量。
而這個榜,是一直被剎墨族大長老封印在剎墨神殿的某處,只有在首席大巫師的傳承儀式之上,才會被拿出來,也只有在這剎墨神殿中,那‘剎墨玄天榜’才會釋放出最強大的力量,所以,她要取得那無尚的力量,也便只有今日此時,此種方式。
她淡然地將一指放在唇間,倏然咬破,一點殷紅之血滴下,卻不落地,反而飛向半空中的‘剎墨玄天榜’,就在這時,只聽一聲怒喝:“且慢!”緊接著,一道銀色光束破空而來,將那滴殷紅之血直接擊落在地。
罌漓漓的心中微微一顫,與烏蘇的目光在一瞬間交織,她的眸中閃過一絲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