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票的隊伍排了很長，基本是買方市場。我退的是軟臥車票，很多人都嫌貴。好不容易賣掉了，原價411元，收了400元。

我和美兮高高興興地回賓館了。

第二天早晨，我帶她去大雁塔玩兒。在路上，我說：“周美兮，你今天不能奢侈，爸爸的口袋裡只有500多塊錢。”

她想了想，馬上警覺地問：“爸爸，也就是說，如果昨天下午賣不掉那張票，那我們現在就只有100多塊錢啦？”

我笑了：“沒錯兒。你沒看昨天我賣票的時候，眼神多麼急切啊！”

大雁塔廣場重新修建了，佔地100餘畝，沒幾個遊人。

天熱，水就可愛。

我和美兮在一個水管前，變著各種花樣，玩了一天水。

一隻鳥媽媽帶著鳥寶寶飛過來，落在了樹上。它們的毛衣是褐色的，都扎著白色小圍脖兒。

鳥媽媽：“我小時候，在唐都醫院見過一個小孩兒，她腦袋右側的頭髮粘在了一起，左眼皮上有幾個小紅點，特別可愛。後來她被爸爸媽媽抱回家了，我飛遍了西安城，一直沒有再見過她……”

鳥寶寶：“說不定，樹下這個女孩就是她呢！”

鳥媽媽搖了搖頭：“不可能！這個女孩穿得多漂亮，那個小孩兒什麼都沒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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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廂裡的故事

我和美兮坐火車，一個上鋪一個下鋪。正巧，包廂裡的另外兩個人是一對母女，她們幾年前就去加拿大生活了。

兩個孩子遇到一起，美兮八歲，那個孩子十歲，天哪，玩瘋了。

她們爬到上鋪，把被子搭在中間，成了一座橋，一次次手拉手地跨過去；又在上面放一隻枕頭，當吊床，輪流躺上去；又把玩具熊放上去，當蹦蹦床，她們一下下拉被子，玩具熊就一下下彈起來……

兩個上鋪終於建交了。

我一邊跟那個媽媽說話，一邊死死拽住四個被角，以免她們掉下來。

過了一會兒，只聽“撲通”一聲，一個孩子掉下來了！當時我以為是另一個孩子，雖然美兮小兩歲，但是我對她的安全意識和身體敏捷度十分信任。低下頭看了看——掉下來的卻是周美兮小姐！

我一下把她抱起來：“周美兮，你沒事吧？”

她愣愣地說：“沒事兒……”

然後她就站起來，又笨拙地爬上去，和另一個孩子繼續折騰了，聲音是這樣的：嘭！啪！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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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經的對話

晚上，我帶美兮去東區滑旱冰。

那天的天色很不好。不過，有美兮在身邊，一切都是燦爛的。

她穿著綠色小T恤，醬色寬腿褲，一雙粉紅色旱冰鞋，一個粉紅色頭盔，黑護膝，黑護肘，黑護腕……我在一旁偷偷地打量她，覺得這個小東西很珍品。

作為父親，當時的心態是這樣的：那一刻，巴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看到她。

西區到處是草坪燈，很柔和。而東區的路燈高高在上，且有些暗淡，加上昏黑的夜色，讓人心情抑鬱。

玩著玩著，我們聊起了去法國的事。

她說：“爸爸，我去了法國，就沒人跟我玩了。”

我說：“我可以透過影片給你講故事啊，還可以給你搜集好看的故事和漫畫E…mail給你啊——總之，你相信爸爸，在一起有在一起的玩法，不在一起爸爸也能開發出很多不在一起的玩法。”

我很少對美兮說一些動情的話，我不希望她多愁善感。這一天，我卻吐露了一些肺腑之言：“周美兮，你遠離了爸爸，日久天長，感情上肯定會淡很多。不過這樣也好。作為父母，真實的心態是這樣的——你在我心中永遠是最重要的，但是我不希望我在你心中是最重要的，否則，你在感情上就會有拖累。我寧可你長大後對爸爸不怎麼在意，只管自己活得快快樂樂，爸爸更高興……”

平時，美兮挺懂禮貌的，這一次，她卻粗暴地打斷了我：“爸爸你別說了！那是不可能的！那是不可能的！”

我的心裡就湧上了一陣溫暖的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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擔憂

美兮對於去法國讀書有點憂慮，擔心語言不通，成績被落下。

我安慰她說：“沒什麼，很快就好了……”

美兮說：“如果有個老師在臺上這樣講課——嘰哩呱啦噼哩啪啦嘰哩呱啦……一整天都這樣說話，你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