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類的動物放到我面前。兩個人用石器的稜邊熟練的開啟肚子,腐爛的臭味飄散出來,顯然,這是一隻死的動物,被陽原人揀回來。動物的皮剝下來,然後抬到山洞下的小溪清洗乾淨,腐臭的內臟順水飄走。清洗乾淨的動物又抬到我面前,意思是請我吃第一塊肉。
我攏起一堆乾草,用打火機點燃了。陽原人嚇退了好遠。我說“請揀一些干支。”陽原人聽懂了,揀了干支回來。篝火燃燒起來。我將動物放到火上燒烤,燒肉的香味飄散在空間,可惜沒有鹽。我撕下一塊肉送給首領母親,她接了,拿在手裡,但是沒有吃。我知道陽原人還沒有過熟食,就撕下一塊吃了,她這才吃起來。
這一支陽原人不到二十人,一隻幾十斤的動物很快吃光了,陽原人也吃飽了。這是一次難得的聚餐,人們非常興奮,很晚才睡。一對男女在篝火旁*,首領母親告訴我,*以後,她就要作母親了。從她的表情,我看出來,母親是很尊貴的身份。
這一晚,首領母親,還有幾個年歲大些的陽原人圍在我身旁,聽我講“後代的故事”。我講了磨製石器,講了用火,講了陶器,我沒有講金屬器,也沒有講能源,科技這些事情。就是這樣陽原人也以為經歷了神奇世界。
第二天,陽原人沒有去採集,而是去海邊揀蚌螺,我由首領母親陪同爬上了一塊高坡,從這裡向西可以看到較遠處,但是,更高的山裡族人是不去的。在路上,她告訴我,揀蚌螺是危險的,不知什麼時候,海發起怒來,族人就被淹死在海里,除非是重大的事情,族人才冒險去揀一次。
到了高坡上,我看到,在西方的遠處,煙霧瀰漫,傳來隆隆的響聲,
我問:“是怎麼回事?”
她說:“從祖先時候就是這個樣子,陽原人就是這樣一代一代的避向東方。現在,我們已經無路可退了。”
我說,“是不是可以向南方躲避?”
母親:“不知道,我們不能知道那麼遠的地方。從祖先起,沒有離開過海灣。“
我問她,“你叫什麼名字?”
她說,“我叫首領。”
我問,“族人中還有什麼名字?”
她說,“還有母親,少女,孩子,老人,男人。就這些名字。”
傍晚的時候,首領和我回到山洞前,只見一具族人的屍體停放在山洞前。族人到海邊去,沒有揀到蚌螺,反而淹死了一個。這是一個少女,乳房已經凸起,她眼睛微睜,依依不捨的看著離去的世界。族人中沒有哭聲,陽原人還不懂得用眼淚送走親人。
我覺得心情沉重,這位少女為我而死,也是為族人而死。在今天,將捨己為公的人當作英雄,受到烈士的榮譽。但是,這位少女將被吃掉。
出去聯絡換屍的族人還沒有回來,陽原人時代沒有埋葬,死去的族人就吃掉,自己的族人不能自己吃,就用換屍的方法。天將黑的時候聯絡到了換屍,一個將死的老人被抬到山洞前,老人還懂事,知道自己將被吃掉,很平靜的躺在地上。來換屍的外族人將少女抬走了。陽原族人像收拾動物一樣將老人清洗乾淨,然後,要求我也將屍體燒烤。我照作了,但是我沒有吃肉。
吃過了換屍以後,山洞前靜了下來。我來到陽原已經兩天一夜,這兩天裡沒有睡覺,一直處在高度緊張,高度興奮狀態。現在,感到極度的疲倦,昏昏入睡。
在沉睡中,耳邊傳來細微的耳語,
“他從哪裡來?”
“天上。”
“是我們的子孫嗎?”
“他這樣說。也許是祖先時代的某個分支”
“吃了吧,一定鮮美。”
“不可以,是我們的客人。”
一個尖細的女聲:“給我們留種吧,給我們流傳高大的子孫。”
“這……明天看看。”
聽到這裡,我嚇出了一身冷汗,一下子清醒過來,。陽原人在計算我。如果不是陽原首領阻攔,也許我也像那位老人一樣活剝生吃了。
我終於清醒過來,原來是一場夢。
噩夢醒來是早晨。清晨,陽光燦爛:陽原人在山西陽原留下遺址。遺址證實了陽原人的真實。陽原人是距今200萬年的古人。陽原人的後代在哪裡呢?閒話少說,只表一支。大約百萬年以後陽原人後代在北京周口店留下遺址。周口店遺址的主人就是著名的考古北京人。
北京周口店在什麼地方?東臨東海,北望桑乾河海灣,在海灣和東海交匯的海岸邊。從陽原到周口店的距離不到2百公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