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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苗桐去廚房裡倒水,聲音傳出來:“我辭職了。”

白惜言把電視關了,她回頭,看到他站在身後擋住了廚房門。

“幹嗎?”苗桐把眼珠移開了,“你是門神啊?”

“你辭職了要做什麼?”

“我想去國外進修。”苗桐故作輕鬆地說,“當然也要聽聽你的意思。”

白惜言聲音波瀾不驚地問:“如果我不同意呢?”

“……這個我沒想過。”苗桐頓了頓,抬起頭,“你不同意麼?”

狹窄的廚房裡,他低著頭帶著此閒散的安寧,眼波里總帶著點憂鬱的神色,卻笑了,揉了揉她的頭頂,意味不明地說:“傻不傻啊你。”

那到底是同意還是不同意呢,那天苗桐終究是沒有勇氣再問一遍。

不過她已經在做出國的準備了,聯絡學校,辦理簽證。白惜言看在眼裡,也沒任何的意見。只是每天吻她的次數增加了幾遍,苗桐每次都覺得心酸。

週六林樂約她去山裡拍鳥,苗桐已經跟他學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攝影,上次她生日,白惜言還送了她幾個很貴的鏡頭。出門前白惜言用力地抱住她,輕吻了她的額頭,笑著說:“早點回家,注意安全。”

苗桐站在門口,走廊窗外的光線落在他左臉上,左眼黑得璀璨妖異,說不出的迷人。於是她迅速拿起相機“咔嚓”了一張,笑得無憂無慮的:“知道了,林樂該等急了,我走了。”

那天她玩得很盡興,不僅拍了鳥,還拍了冰雪初融中的野桃花和亂竄的松鼠。林樂抓拍到了苗桐拿了餅乾在一片新綠中喂討食的松鼠,畫面裡她笑得天真爽朗。

回到家白惜言已經不在了,他的黑色的行李箱也不見了。晚點的時候,劉錦之來了,帶著一堆檔案。

“你在國外的住處已經安排好了,在學校附近,環境很好。惜言去上海了,我明天一早就過去,合適的腎源已經有了,下週準備手術。這是很久之前就轉到你名下的股票,不動產和存款,是他百分之八十的財產。”劉錦之說,“他讓我告訴你,好好讀書,早點回來。”

“我最怕他動不動就塞給我一大笑錢,就好像在交代後事一樣。”苗桐苦笑,深呼吸一口氣:“好了,我收下了,這不是逼著以後讓我養他麼。”

劉錦之看著她,微微走神。

“怎麼這樣看我?”苗桐問。

“我剛才想到了你十二歲時候的樣子。”

“什麼樣子?”苗桐只記得那時一片灰暗,所以早就忘得差不多了。

“在絕境中不低頭努力保持微笑的樣子。”劉錦之笑了,“小桐,每個人一生裡壞的事情和好的事情都是一比一的,最壞也不過如此,千萬別對這操蛋的人生低頭啊。”

苗桐覺得眼眶發熱,低下頭用力地點了一下。

從繁忙的工作和跌到谷底的壞情緒裡解脫出來,苗桐去林樂家的暗房裡把上次出去拍的照片洗了出來。看到白惜言的照片時,她有一瞬間的愣怔,險些忘記了她的即興之作。

仔細端詳照片,他沉靜的氣質和比例完美的臉被光線淺淺勾勒出來,眼睛一隻在光源裡,另一隻在暗處,深情和憂鬱完美融合在一處,就像送情人去遠征般悽美。

一時間,苗桐痴了,呆呆看了很久。

晚上回了家,有人敲門,她從貓眼裡看到羅佑寧的臉。稍猶豫了一下,苗桐把門開啟了。羅佑寧考究的西服,圍著深灰的圍巾,人逢喜事精神爽的勁頭。

“你這房子真小啊。”羅佑寧不客氣地審視了一圈,“都是被記者逼著躲出來了是吧?”

“是啊,還不是託你的福。”苗桐把煙遞給他,“抽一支?”

羅佑寧接過來,坐在沙發上,舒舒服服地抽了一口,吐個菸圈:“聽說你被朱玉珂的粉絲們趕下臺了,你不至於就這點兒本事吧。”說完看到立在門口的大行李箱,愣了愣,“你這是要去哪裡?”

“我要去國外了,不陪你玩兒了。”苗桐笑著說,“你挺有本事的,運氣好,也能抓得住機會。這不是一下子就把我和惜言搞得聲名狼藉了麼?現在你可得意了,我可是過街老鼠了。”

聽苗桐這麼說,羅佑寧有種短跑比賽在對手的鞋裡放釘子,對手輸了反而笑著恭喜他的侮辱感。

“你們要怪就怪自己運氣不好,得罪的是我。”

“其實你挺可憐的,沒人恨的話,你還能生活麼?”

羅佑寧沒想過這種事,他是來炫耀勝利的,帶著高高在上的優越感說:“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