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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雷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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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忍俊不禁,原還想好好為難他一下,可是見他眉眼彎彎活潑潑實在討喜,又忍不住輕笑出聲,便從袖中抽出一紙硃砂黃符,往上方一擲,那符紙就輕飄飄飛到半空中,停在那裡紋絲不動。

這時正值晴空如洗,萬里無雲,又因下方蛇妖作怪,連只飛鳥都見不著。孫悟空與黃眉兒正想看黛玉如何施為,忽地聽見一聲鷹唳驚空遏雲,霎時間狂風大作,直吹得天地變色,天邊烏雲如海潮翻湧滾滾而來,厚厚的雲層中又有一點紅芒如流星趕月一般朝這邊飛瀉,卻是一隻紅翅藍爪的巨鷹從雲邊飛來,振翅沖霄,雄健異常,晃眼間已飛到近空之上。

孫悟空吃了一驚,以為這又是哪裡來的妖物,正要防備,那巨鷹卻突然偏了下頭,一雙鷹目冷芒如電,輕輕瞥了孫悟空一眼,大有輕蔑的神氣。

孫悟空還沒回過神來,那巨鷹倏地展開雙翼,挾起一陣勁風從上方呼嘯掠過,伸出鋼爪抓住那紙黃符,望空一個盤旋,忽地一聲長嘯,奮力直上雲霄,轉眼間便沒入雲層消失了蹤影。

兩人看得入神,不防四周雲霧齊聚,已經壓到頭頂,近處山林全都被陰沉沉的黑雲覆蓋,彷彿到了傍晚一樣,半空中時有青藍電芒躥動,不時傳來一陣轟隆隆的悶雷聲。

這一切不過眨眼間事,孫悟空看得好生驚異,正要說話,忽覺眼前一花,銀藍色電光在視野中劃過,頭頂陡然炸開一聲巨響,震天價一個大霹靂倏地劈了下來,直震得山石崩裂,暴烈之聲在山谷中迴響不絕。

饒是黃眉兒這般膽大的人也聽得心驚肉跳,總覺得神魂不安,三人再不便在半空停留,急忙掩去身形,往山谷中飛去,在上次妖怪出沒的水潭周圍擇了個高地落下,以便就近觀察。

這時空中雷火大作,電光亂閃,雷聲緊一陣慢一陣響個不停,三人正四下張望,黃眉兒忽地指著一處叫道:“快看那裡!”

黛玉與孫悟空急忙順勢看去,只見一條比水桶還粗的蛇尾從水潭中蜿蜒而出,一直到了不遠處的黑色枯木之下,又沿著樹身盤旋而上,一東一西分出男女兩個半身,各自盤踞枝頭,仰著頭噴射毒瘴,一昧吞吐不休。不一會兒,彩霧漸漸濃重,把它們遮得有些若隱若現了,忽地又由霧中升起兩團紅光,宛如兩粒明珠,晶芒四射,繞著枯樹遊走滾動,好似互相嬉戲一般。

孫悟空認出那是男女人蛇的內丹,又見它們晶瑩剔透,光彩流照,由不得心癢難耐,正想下去搶到手裡把玩,猛然間電光一閃,雷火直朝谷中打來,將將就要劈在枯樹之上,那兩點紅芒猛地並做一團,直往上空衝起!

那雷火原本快要落下,被這紅光一衝,竟一下子在空中散開。那紅光經雷火一淬,生生地就小了一圈,可是光焰凝實,彷彿比先前還更精純一分,慢慢又落回樹枝間輕盈跳動,卻不再像原來那樣分化成兩團。

這一下雷擊並不曾奏效,漸漸地雲層中悶雷之聲越發震動起來,霹靂電光一道接著一道,落下來的雷火也越來也低,幾次甚至逼近樹枝兩三丈距離,可是隨著那團紅光數次起落,每一次雷火都不能落下。

這樣僵持了一個時辰,到了最後一次,半空中陡然間亮光大作,一道閃電如銀蛇般從雲霄中直躥而下,跟著雷聲炸裂,緊隨著電光兇猛抽打下來,震得那比精鐵還堅硬的枯樹瞬間粉碎,原是盤踞樹上的男女人蛇頓時跌落地上,同時張口哀嚎,發出一陣極刺耳的淒厲慘叫,下半身已是被劈得全然焦黑,只剩水潭裡一截還未出來。

孫悟空看得大覺有趣,正是躍躍欲試,就要下去動手,卻被黛玉輕輕攔了一下。只見那兩個半身在地上呻丨吟半晌,猛又齊齊痛呼一聲,陡然向兩邊奮力躥了出去,那最末一截蛇尾頓時從中間血淋淋撕裂開來,大股大股的蛇血噴湧而出,連溪水也被染成了紅色。

這兩個東西先遭雷劈,後又受裂身酷刑,雖是終獲自由,卻也痛得滿地打滾,該到了精疲力竭之時,可即便這等慘狀,它們仍舊不肯停歇,轉眼間又絞成了一條互相廝殺,彼此纏了個結結實實,身上鱗片全都翕張倒立起伏,因是堅硬如鋼鐵,竟然絞得全都崩裂破碎,帶出一連串火星飛濺,偶有殘餘鱗刺更深深嵌入雙方皮肉裡面,互相勒得皮開肉綻血流如注,痛得在地上顫抖,亂滾不休,那一團紅光卻越發活潑輕盈,繞在上方跳動盤旋,彷彿加油助威一樣。

孫悟空看的拍腿大笑,再也按耐不住,立即飛身下去,這時男女人蛇正是搏鬥到關鍵時刻,只需要將它們一起釘死,變算大功告成。可是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