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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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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三隻覺眼前一花,驀地臉上劇痛,懵了一瞬方才醒神,他原也是修行人中的能手,絕非泛泛之輩,可是不知為何,竟被這一下打得頭昏腦脹,眼冒金星,半邊臉腫得老高,牙根都泛出血沫子來。要不是他那二哥見機得快,抓著他連往後倒縱,怕是還要多挨幾記重打。

他這人雖看著面嫩,實則最為驕傲要強,冷不防吃了孫悟空一記耳光,不由得睚眥欲裂,自覺遭受奇恥大辱,當即將那妖幡往空中一擲,幡旗舒展,裡面飄出一陣粉色輕煙,走出好些妙齡少女,個個美豔絕倫,俱都不著寸縷,將全身香肌柔澤一齊呈露,圍上前跳起天魔舞來。

這舞據傳是昔年佛陀成道時,魔王波旬派三個女兒以色身相誘時所跳,最是動人情志,勾魂攝魄。孫悟空卻不懂這個,只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可是心間卻稍稍鬆動,那股子暴怒竟微微消散,彷彿春困一般有些犯懶,但他到底修行有成,又是天生石猴,壓根兒不識情慾,雖受些影響,其實並無大害,只是他如今已略學了些人世間的禮數,知道此事不雅,非禮勿視,便又笑罵道:“你這妖人也忒小氣,自己不敢過來捱打,便叫些弱女子頂缸,衣裳也不給穿一件,好不知羞哩!”

那老三祭這邪法屢試不爽,從未失過手,沒想到孫悟空神志清明,毫無掛礙,完全是正宗的道家功夫,這才想起方才那道金光,亦是道家最上乘的雷法。

他心裡大吃一驚,正要開口說話,黛玉見這妖法邪淫不堪,已是怒容滿面,將手一揚,又打出一道神雷來,只見金光夭矯,激射而至,只朝那魔幡一繞,立時將其絞成了三段,霎時間電光雷火當頭打下,邪法遇到剋星,立時便被破去,那些少女幻象連同法寶一齊被震了個粉碎乾淨。

孫悟空陡然一個激靈,心地一片清涼,頓時驚醒,知道方才險些著了道,復又勃然大怒,提起木棍上前就打,那老三心愛的法寶被毀,也是火冒三丈,當場舉劍相迎,兩人各自動了真怒,毫不留手,兩廂廝殺起來。

孫悟空早將各種降魔功夫練到圓滿,又有真經加持,道力更高,莫說那老三隻會些傍門別傳,便是祖師座下一眾門人,也找不出一個能與他相抗衡。只鬥了幾十回合,那老三已有些骨酥筋軟,左支右絀,那老二一旁見了,也顧不得許多,急忙前來助拳,孫悟空兇心愈熾,高聲叫道:“來得正好!”又與二人混戰在一起。

這兄弟二人齊上仍舊不敵,各自身上都捱了好幾下重棍,周身皮開肉綻,伏地難起,只痛得在地上翻滾,若不是道體堅凝,早就骨折筋斷,被打成一灘爛泥。

兩人急怒交加,偏又無計可施,那老三剛暴自傲,就此還不肯屈服,罵道:“你到底是個什麼畜生妖精,竟敢下這般狠手,我師父是佛門羅漢,你敢殺我,他必不饒你!”

孫悟空吃軟不吃硬,一聽便冷笑道:“好畜生,殺生、淫邪、妄語,佛門五戒一下子犯了三條,還好意思說什麼佛門羅漢!別說殺你,便你那什麼羅漢師父來了,我也敢當面問一問他,教的什麼狗屁徒弟!”照著他腦門劈頭便是一棍,直打得腦漿迸裂,紅紅白白一片,登時了賬。

那老二見了,由不得悲痛欲絕,罵道:“我兄弟只為尋寶,從不曾害人,你怎敢不問是非,痛下殺手!你這妖猴,我跟你拼了!”掙扎著爬起身又追打過來。

孫悟空笑道:“你這孽障,也配說話?他敢攝人生魂,合該被我打死!你既心痛,索性隨他一起下去吧!”反手奪了他的劍,照頂門劈下,砍成了兩半。

黛玉頭一次見這等慘狀,不禁有些心驚,見孫悟空提劍過來,劍尖仍有鮮血滴落,衣襟血跡斑駁,面上殺氣猶未散去,她忍不住眉間輕蹙,道:“這妖人你殺便殺了,何苦這般辣手,平白損耗功德?自你修了大品天仙訣,雖仍以動為靜,心境卻漸漸祥和,現在一下狠手,面上又現出凶煞之氣,實不該為修道人所有。正所謂殺心一啟,災必相隨。你雖為天地靈氣孕育,但陰陽合和,天性中也秉承了一股戾氣,若不勤加警惕,真不知日後要招來多少魔難。”

孫悟空卻不甚在意,只是知她好潔,便急忙扔了劍,又把襟擺翻折起來塞到腰間,一邊笑嘻嘻道:“我不過順手殺他,又不是故意要把他怎麼樣,哪裡就是辣手了?便真下手重些,也是氣不過他們不修口德,比起他們那煉魂的邪法,已算是救人無數,難道還抵消不得?依我看,真該倒賺些功德才對哩!”

黛玉見他沒個正形,忍不住白他一眼,微微嗔道:“你如今是越發能言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