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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暉不明白，他和周虎仔細回想了當時現場的情況，死者胸口只有被擊打過得痕跡，並沒有發現什麼紅疹一類的東西。

難道是之前有遺漏的地方？

巴暉斗膽問:“這是不是一種毒藥？”

寧宏泊眉眼一低，先是否認，後又變成了含糊不清的預設，他重新走回桌旁順勢坐下，伸出手叫巴暉仔細瞧，“你要說它是毒藥吧，正常用量是不會有毒的，你要是說不是毒藥，它又確實對人有害。”

周虎聽得一頭霧水，更加不理解了:“一會兒有毒，一會兒沒毒，那到底是不是有毒？”

“這麼跟你們說吧，它可以食用，但不能食用過多。一旦超過了界線就變成有毒的了。”

“啊？食用？原來這還能吃啊？”

寧宏泊用剛才剩下僅有的一茶水沖洗了手指，又接著說:“我曾在紅葉家古書上見過，這東西似乎叫明芝，性寒，有止癢殺蟲的功效，若是起紅疹瘙癢或者生瘡將它碾碎，做成粉末塗於患處能起很大作用。”

“但無論是食用還是藥用，過量後就會產生毒素，會頭暈，會腹瀉，會致命。”

“懂了嗎？”

“這這這。”

寧宏泊鄭重其事解釋周虎的問題，周虎拿不定主意，只能慌亂的將目光投向巴暉。

巴暉盯著桌面那剩下的一點粉末，眸子微沉。旋即他話鋒一轉問起了周虎:“周兄在陽桉縣當了很多年差使吧？”

“有沒有聽說過淨元大師的事情？”

“啊？”周虎被他猛然的問話給打亂了心思，這個事情還沒有解決，平白無故怎麼扯到通谷寺的事情了。

但他還是先緊著巴暉的思路來，邊幫忙回想，邊說:“是，是很多年了，怎麼了？”

“你能想起當時在淨元大師身上搜尋到的線索嗎？他的左臂和前胸是不是起過黑斑？”

周虎聽聞高高揚起眉毛，笑他記性不好，自己解釋道:“哪是黑斑嘛，分明是紅疹，估計是屍體放的時日太長髮生了變化，我當時在場這件事不可能記錯，絕對是紅疹，除非……”

說著說著，周虎腦中似閃過一道雷電，像被雷劈中一樣，眼中滿是不可思議。

指著巴暉質問:“你別告訴我，你說淨元大師和這件事有關係？”

巴暉冷笑:“看來你也想起一些陳年舊事。”他的目光從周虎移向了寧宏泊，寧宏泊也在沉吟，眉頭緊蹙有些心神不定。

“寧館主可曾想起了什麼？”巴暉問。

寧宏泊原本右手支頤，在聽到問話後重新放下，他嘆了口氣，面容憂愁不似之前迥然有神。

他回答:“關於當年淨元的事，我也曾有過諸多疑點，可惜後來都不了了之了。”

“淨元這人性子很好，平日裡我若閒來無事便會找他閒談兩句，一聊就是一下午。後來縣衙門告訴我說他去世了，我還不信，明明兩天前還一起品茶。”

“好好的人，怎麼會說沒就沒？”

“當真是蹊蹺。”

巴暉反過身，又繼續問周虎:“當年著手此案的人都有誰？”

周虎眼睛轉了一圈，想了想盡可能羅列出來:“有當年還在陽桉縣的宋縣爺，有齊師爺，有我，還有一個誰來著……想不起來了。”

周虎看向寧宏泊，話說一半就不出聲了，後面那個名字他明明知道，但好像生生故意截斷，再追問就假裝記不清了。

他欲言又止，用眼神暗示巴暉，寧宏泊好像也知道他想說的是誰，兩個人同時裝聾作啞，只有巴暉不明白情況。

“你再想想還有誰呢？”

“哎呀，巴兄，你想那麼多幹什麼，淨元大師的事就算現在找出來也不一定能提供線索，更何況這次死的人只是一個山野村夫而已，說不定就是遭到野獸襲擊了，何必那麼認真呢？”

“我看這案子趕緊了解算了，災情出點這種事其實很正常，就淨元大師剛走的那一陣，陽桉縣也出過大亂，後來還不是……”

周虎立刻閉嘴，深知再談就壞事了。他特意起身拿過面前的茶壺親自為巴暉滿上，為的就是堵住他的嘴，不要再提此事。

巴暉終於明白，這是有意瞞他，再待下去也問不出什麼話來了，便提議先行告退。

他們暫且先從紅葉館內得知粉末的用處，寧宏泊倒是非常大度，承諾如果再遇見什麼情況只管來找他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