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奘愣住了,並且眼裡恢復了其往昔睿智的光芒。
“若是你的人身安全受到威脅,佛主甚至允許我在迫不得已的情形下破戒,這是為什麼?這個問題想必已經困擾你很久很久了!”
玄奘不由自主地點點頭,但牙關極緊。
她壓聲道:“因為你肩頭擔負的使命極其沉重,容不得半點閃失,那就是——幫助佛主了卻弘揚佛法的心願。窠”
“啊……”玄奘的目光裡隱約劃過一道絢麗的彩虹,他震撼無比!
沉默片刻之後,唐僧向著菩提樹走了幾步,然後打坐入定……一種既迫切而又猶豫的思緒於冥冥中來到了那爛陀寺,並在附近“遊蕩”。
孟贏溪此前略帶玩笑的無心之語被用心實踐,玄奘當真在菩提樹下靜坐了七日。
“妖精”雖不能完全猜透他在想什麼,卻也明白其崩潰的精神危機已然過去,於是便默默地陪伴在一旁,二人同時“修行”,此時無聲勝有聲。
她心下道:“我知道你會平安度過這一劫的,即便沒有人規勸,沒有人作伴,因為……歷史早有定數。”
來到摩揭陀國的第十天,在菩提樹下修行的唐僧師徒已經是家喻戶曉的人物。這時,那爛陀寺主動派僧人來接人了。
那爛陀寺毫不吝嗇自己的誠意,直接派出四位高僧前去迎接玄奘,這等禮遇前所未見!
其實這也是因果使然,那爛陀寺絕非關起門來做學問的地方,作為佛教的最頂級寺院,它自然有著自己的過人之處——早在玄奘進入摩揭陀國之初,他們就已預料道會有這麼一個來自東土大唐的高僧要來求法學習,於是便做了不少的準備,甚至連玄奘一路上所經歷的傳奇故事都打聽得清清楚楚,所以他們對玄奘的行蹤把握得很精準<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唐僧到達了摩揭陀國,按理必然要來那爛陀寺,可左等右等都不見人,數日都未到達寺院,他們處於多方考慮,這才不得不主動來此邀請。
四位高僧先把玄奘師徒請到一處莊園裡休息用齋,不久之後,又有二百多名僧人和一千多位那爛陀寺的施主帶著華蓋、鮮花、香料,組成龐大的歡迎隊伍前來迎接。
熱情的僧人和居士們一邊讚美玄奘,一邊浩浩蕩蕩的簇擁著他前往那爛陀寺。
唐僧終於真心笑了,“妖精”也笑了,隨後她心想:“玄奘的西行終於塵埃落定,不再會有大的變數;相反是我,再往後,我究竟該何去何從……”
當歡迎的隊伍到達那爛陀寺時,所有僧人早已等候在寺院外的廣場上,熱情的向玄奘示以最誠摯的問候和祝福。
隨後,玄奘被安排在寺主座位旁坐下,師父就是師父,徒弟畢竟是徒弟,他們在待遇上區別很大,悟空僅是被安排在一個極普通的位子,因為她蒙面,顯得與眾人格格不入,其座位甚至還有些隱蔽。
玄奘入座後,眾人才依次坐下。
一個名叫維那的管事親自擊響犍椎(一種古樂器)。從這一刻起,玄奘與其弟子悟空就正式成為了那爛陀寺的一員,可以平等享受寺內僧人的一切待遇。
玄奘前往那爛陀寺的最大心願當然是拜見寺主戒賢法師,於是便開口道出了心中的想法。不過,拜見戒賢法師是一件十分莊嚴隆重的事情,當然需要一定的儀式和程式。
經過暗下的商議,那爛陀寺派出了二十位年紀與玄奘相仿(玄奘此年三十二歲。),精通經律,長相威嚴端莊、儀表整齊的僧人陪同玄奘前去拜見參正法藏——戒賢法師。
那爛陀寺之所以要派二十個人陪同玄奘一同前去,這其中不外乎兩個原因:一方面,這是表示對玄奘的重視;另一方面是顯示那爛陀寺的實力——先是四位高僧,然後是二十位學問精深就連相貌都不遜色的弟子,其寓意再明白不過了。
經過一番繁瑣而隆重的禮節後,戒賢法師開口了,他明知故問道:“玄奘法師從何而來?”
玄奘先禮後道:“弟子從東土大唐而來,想要跟著戒賢法師您學習《瑜伽師地論》。”
“啊……嗚嗚……”
這原本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回答,沒想到戒賢法師卻突然放聲哀嚎大哭,這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摸不著頭腦。
既然身為那爛陀寺的住持,戒賢法師必定是一位法相莊嚴的得道高僧,為何會在聽到玄奘的回答後一把鼻涕一把淚,不顧形象地大哭起來?
孟贏溪萬分不解,她傻眼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