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遠遠巷外有犬吠。
陸鹿撣撣衣襟,道:“時候差不多了……”似乎到在該回去的時辰了。
段勉挺捨不得,覺得時間過太快,怎麼就到了分別的時候了,他好像有很多話還未說完了。
“啊,還有最後一個問題。”陸鹿主動停步,雙眸亮晶晶看著段勉問:“你是不是提前收賣了國師天靈子?”
段勉失笑,搖頭:“這個,真沒有。”
“哦?”陸鹿奇怪了,說出自己的看法:“明明我已經惹到姜老太太不喜歡了,為什麼最後老太太又歡歡喜喜的促成這門親事?難道不是國師說了什麼好話?”
段勉垂眸淺笑:“國師的確說了些好話。但我真沒來得及收賣他。”
“怪事,他為什麼會促成這門親事?”陸鹿百思不得其解。
段勉當然也是聽到風聲,不過,他堅決不跟陸鹿知道,省得她又鬧。
“國師這人,不會輕易被誰收賣,也不會違著良心說話,他說咱們合適,那必定就是天作之合。所以,我祖母才會下定決心結下這門親事吧?”
陸鹿細想想,前世就已是夫妻名義,這一世又糾纏不清,可能真是天意吧?竟然天靈子號稱國師,說不定真有兩把刷子呢?說不定他真能看出點名堂來呢?
“罷了罷了,事以如此,我也懶得打聽細節了。就這麼著吧?我走了。”陸鹿伸手取厚厚裘衣,趕著回家。
段勉上前幫著她繫上領釦,撫撫她紅潤潤的臉,笑:“不許再起異心了。好好在家待嫁。”
“嗯,知道了。”陸鹿也衝他微微一笑。
段勉滿心都是甜蜜。忍不住又俯身在她唇上輕啄,將她攬腰道:“我送你。”
“嗯。”陸鹿倒也沒掙扎,任由他半抱起出門。
寒風撲面,段勉幫她戴上風帽。
王平和鄧葉聞聽動靜也趕過來,就看到他們兩人在廊下膩歪,又各自後退一步。
“風大,騎馬好吧?”段勉商量問。
陸鹿點點頭。
段勉的座騎被牽出。他先將陸鹿扶上馬鞍。自己利落的翻身坐在她身後,抖抖繩子,輕‘駕’一聲融入夜色中。
王平和鄧葉兩個小心的跟在身後不遠不近。
“好冷。”陸鹿雖然只露出一張臉。還是受不了北風撲襲,把頭往他懷中拱。
段勉溺愛的笑,放慢速度,將她摟緊道:“很快就到了。”
兩個摟在一起。駛馬躍過街區,耳聽有梆子聲。加上冷月清輝,一片蕭寂。
突然,段勉勒馬停步,舉手示意後面跟從的兩個心腹。
陸鹿小聲問:“怎麼啦?”
“噓。”段勉翻身落馬。牽到陰影之下,輕聲:“待這裡別動。”
王平和鄧葉兩個小心趕上來喚一聲:“世子爺。”
“鄧葉,你護著她。王平,跟我來。”
段勉很快的安排好。搶先縱身掠上牆頭,身姿輕盈的縱跳而去。
王平急忙跟上。
“鄧葉,怎麼回事?”陸鹿抓著馬鞍,小小聲問。
鄧葉警戒的看著四周,壓低聲音回:“世子爺可能發現異常。”
“什麼樣的異常?”
鄧葉搖頭並不知。
大晚上的,陸鹿卻也沒逞強,而是乖乖坐在馬上等著。
“對了,前面是誰家?”
鄧葉詫異看她一眼,目光閃動低聲:“我不知道。”
“你會不知道?有名堂。”陸鹿從他的話裡,倒琢磨出點不對勁來。這王平和鄧葉兩個可是段勉心腹,邊關業務精熟,不可能不通曉京城各街坊佈局。
一般街坊住什麼可能真不知道,但一些達官貴人所住坊區,想必是瞭然如胸吧?
“陸姑娘,請靜候世子爺平安歸回就好了。”
陸鹿鼻出冷氣:“好,不說就罷。”
兩人正小聲說著,忽聽隔條巷子好像有紛雜的腳步聲逼近。鄧葉一下緊張起來,還好腰間常懸有一把短刀防身。
陸鹿也不安,這夜間如此紛亂,不像是巡兵,不是官差,難道是叛兵?
隔壁巷卻‘乒乓咣啷’打起來了,間或夾雜著喝斥,還有幾句聽不懂的方言。
鄧葉的臉色正難看了,他全身繃緊,寸步不離的護著陸鹿,眼睛瞪的滾圓。
“哎,鄧葉,去幫忙呀。可能是段勉跟人打起來了?”陸鹿小聲催。
鄧葉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