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常接觸的也多是富商家屬,哪裡去探聽得這樣的朝堂八卦,聞言倒抽口氣,憂心道:“你是說,這鹿丫頭只怕在青雲觀與段世子偶遇不成?”
“母親多慮了。”陸序反而笑起來。
那段勉是什麼人,好像聽說有‘厭女’症,身邊跟從服侍的都是小廝,不說對陌生女人,對家裡親眷都是板著張冷臉的。
“那這是……”
陸應嘆氣,到底是婦道人家。
就算多吃了幾年鹽還是搞不清形勢。
“母親,得派個人去青雲觀打聽一番。若沒什麼倒罷了,若有事,咱們家是青雲觀最大香火主顧,萬一追查起來,怕是脫不了干係。”
龐氏到底出身七品低職官員之家,瞬間就懂了。
她吃驚的瞪大了眼。
二皇子跟三皇子互不對眼。
三皇子派心腹跟陸靖私下秘密接洽,雖不知洽談什麼,總歸不是什麼公開明面的事。
那西寧候是二皇子派的,世子被皇上急召回京,萬一遇雨避在青雲觀,有個三長兩短或者什麼意外,追究起來,陸府難免被牽扯進去。
若普通牽扯還好,上下使點銀子就是了,若是暴出三皇子心腹行蹤,陸府就裡外不是人,搞不好還得抄家充軍<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想通後,龐氏心裡急,卻還是強自鎮定對兩個兒子道:“我疏忽了。幸得我兒提醒。嗯,這事,事關重大又不能大張旗鼓。巧的是前日青雲觀來催香油錢,如今就派個老成的藉著送香油例錢的名義先去打探一番。”
“如此更好。”陸應想了下道:“周總管年紀過大,不如派向管家去吧。”
陸序也附合雙胞胞哥哥道:“嗯,瞧著他是個機靈的。”
龐氏沒有意見,揚聲叫人:“來人。”
王婆子和丫頭們很快魚貫而入。
硌應歸硌應,龐氏還是預先就將內院西北角長期閒置的一處叫‘竹園’的收拾出來給陸鹿住。
顧名思義,竹園置身一片修竹之內。
一條幽靜的竹道大約前行五十米就是一處粉牆碧瓦。當中小小的兩扇淺紅色大門,四面有抄手遊廊,迎面先是一條鵝卵石蜿蜒窄道,繞過一大束月季花叢,才見坐北朝南三間上房,有兩側耳房相傍。
廊下站立著數名婆子丫頭,見她進來,都肅目斂容齊齊見禮:“見過大姑娘。”
陸鹿擺手,全權交給給衛媽媽去打理,她要好好歇會。
進了內室,卻也收拾妥當,窗明几淨的,陳設雖不富麗,卻比鄉莊不知強多少倍。
春草和夏紋趕緊給服侍她洗面去妝,陸鹿歪躺榻上聽衛媽媽在點名認人,然後很老成的分派事項。
一會,人都散去,衛媽媽輕手輕輕腳進來,覷一眼陸鹿,見她半眯眼,知道未睡熟。
“還有什麼事?”陸鹿皺皺眉頭。
衛媽媽忙笑上前,指指身後兩個模樣齊整的丫頭道:“府裡舊規,未出閣姑娘家配兩個一等大丫頭,兩個二等丫頭。這兩個是太太那邊指派過來的服侍大小姐,老奴不敢妄做主張,請小姐示下。”
陸鹿一個激靈就清醒了。
她慢慢起身,接過春草遞來的溫茶漱漱口,抬眼皮打量一眼。
好面熟!
“叫什麼名字?”
兩個看起來也才十二三歲的丫頭忙跪地見禮道:“奴婢小秋,小語。見過大姑娘。”
衛媽媽忽然老眉一緊。
“小秋,阿語?”陸鹿心底暗歎。
果然是她們。
前身她陪嫁過去的四個丫頭的兩個,那時叫秋水,冬語。這兩個名字還是她改的。應對春草夏紋。這一世,她不打算重走老路,所以這兩個丫頭的名字就不改了。
“衛媽媽,太太怎麼說?”陸鹿詢問。
衛媽媽陪笑道:“太太只說小姐才從鄉莊回來,兩個隨身丫頭也是一直待在鄉下,怕府里人衝撞了,特意賞了兩個身邊三等丫頭過來好生服侍小姐<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哦,竟是太太身邊三等丫頭,那咱們這邊就提升到二等吧。我這裡一等丫頭春草和夏紋的兩個名額滿了。”
小秋,小語兩個悄悄對視一眼。
她們可是以為調派到大姑娘身邊能升一等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