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我也不忍心叫老太太天天這麼折騰受累。還是我自己勞累一些,自己帶著哥兒罷。”
尤子玉聞言,也是辛苦陳氏日夜操勞的意思,隨口便說了要給哥兒找奶孃的事兒。陳氏聞言,登時大怒,柳眉倒豎,鳳眼圓瞪的指著尤子玉罵道:“少放屁。誰敢揹著我給哥兒找奶孃,仔細他的皮。”
尤子玉猝不及防,竟嚇了一跳。待回過神來,忙的賠笑詢問陳氏這是如何道理?陳氏便將方才說與尤老太太的那一番話如此這般重複了一遍,因向尤子玉笑道:“這也是我的一番心事罷了。老爺若是憐惜我,便聽我的。若是信不著我,我只好帶著哥兒姐兒自請下堂回孃家。不論怎麼著,誰也別想出么蛾子,離間我們母子就是了。”
陳氏話說到如此,尤子玉也是無可奈何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只得衝著陳氏拱手作揖,好一陣的賠不是,又說自己本無此意云云。正說話間,陡然聞聽外頭回事人回說“陳府老太爺老太太並當家太太哥兒姐兒來看太太”,尤子玉夫婦又驚又喜,忙的將人請進來。
一時陳家眾人進門,先在熏籠前烤暖了身子,這才魚貫進入裡間兒看視陳氏並剛出生的哥兒。因著陳老太爺也在,況且兩家又是姻親世交,通家之好,所以尤子玉倒是不必躲出去的。
陳老太太並馮氏還預備了送給陳氏並哥兒的表禮,左不過是些嬰兒衣衫綢緞襁褓金手鐲金鈴鐺金項圈長命鎖之類。當中便有一個巴掌大鑲金嵌寶的長命如意鎖,下頭還綴著金流蘇鑲紅寶的墜腳,乃是遠在江南的陳珪得了妹妹有孕的訊息後,掐著時日託人送回來的。也叫陳氏帶過來了。
陳氏瞧著那塊做工精緻樣式小巧且黃金燦爛的長命鎖,愛的什麼似的。當下便給哥兒戴上了。彼時哥兒也被人語聲兒吵醒了,閉著眼睛嗷啕大哭。陳氏不過將他顛在懷內鬨了哄,哥兒便住了哭聲,又感覺到脖子上帶了東西,不覺伸手擺弄起來。
陳老太太並馮氏見了,都笑著說道:“這孩子倒是個好哄的,不哭不鬧,好生伶俐。”
說得陳氏登時笑了。又問哥哥陳珪多早晚才能回來,馮氏便笑道:“你哥哥上回來信時倒是提過一句。只說賑濟災民查辦貪墨一案,諸事都已妥協,你哥哥也給聖人並太子殿下寫了條陳摺子。原本年底就該回來了。只是六皇子不知怎麼又給陛下呈了一道摺子,陛下看過之後,便命他和六皇子留在江南,盯著江南官員們幫襯百姓弄什麼……哦對了,叫災後重建。這麼一來,今年年底就回不來了,最快也得明年六七月時才能回京。你哥哥得了這信兒,遺憾的什麼似的,只說不能親眼看著外甥出世了。所以便託人送了幾包袱的好東西,都是給他外甥的見面禮。我都包好了給你拿過來了。”
馮氏說著,便指了指陳家送來的表禮。
陳氏與尤子玉聞聽此言,少不得又是一陣道謝。尤子玉因笑道:“這是聖人看重子璋,方才有留用之舉。可見子璋在江南的差事一定辦的很好。想來子璋再回京時,必定能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馮氏聽了這話,也含笑回道:“我一個婦道人家,並不懂朝廷上的事兒。妹夫既然這麼說了,便承您吉言罷。”
陳氏聽了這話,不免心下一動,待要開口問什麼,只是看著尤子玉笑容中略帶寥落的樣子,思來想去,倒是不曾問出口。
這廂陳老太爺已經抱著哥兒逗弄了好一會子,又笑問尤子玉哥兒可曾起了乳名不曾?
尤子玉見問,便賠笑說道:“才剛下生,還沒來得及取名。”
話是這麼說,實則卻是尤子玉打從知道陳氏懷孕之後,每天閒暇時間便是翻書閱文,只想給寶貝兒子起個好名字。如此日積月累,幾個月後,尤子玉記下的好名字已經不下百十個,即便是他挑挑揀揀,精益求精,這會子也有點兒難以抉擇。
聞聽尤子玉這般回應,陳老太爺沉吟不語,滿面的躍躍欲試。
尤子玉不覺心下一動,開口笑道:“泰山大人年高有德,況且教養的兒女各個出色。倘或不嫌棄,不妨給哥兒取個小名兒罷?”
陳老太爺亦有此意,又見尤子玉如此周全貼心,不免含笑撫須,擺手說道:“我也不是什麼學識淵博,飽腹經綸之大儒。更不敢越俎代庖,只是給外孫子起個小名兒倒還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