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生下定哥兒後,段玉蓉的身體就一直不好。可兇險數次都活了過來,誰也沒成想在大年初三的晚上,她在睡夢中安靜地離開了。
據侯府的下人們暗中流傳,侯爺夫人去了的時候,連身邊服侍的大丫鬟也不知道,只當主子是睡著了。可剛睡下沒多久的大小姐魏倩突然從夢中驚醒,哭喊著“孃親別走”!服侍大小姐的僕婢聽得膽寒,就偷偷跑去正院通風報信。大丫鬟漱兒這才發現侯爺夫人已經沒了呼吸,身子都涼了、硬了!
大過年的,齊遠侯府的當家主母病逝,使得京中過年的喜氣兒降了不少。達官顯貴中若非交情很好、知近的人家會親自到府弔唁,其他人家也都只是派人送來了弔唁之禮,人並未露面。
段玉蓉的死訊剛傳來時,三太太還著實擔心了一陣子!段玉苒剛去齊遠侯府回來,大姐兒就病逝了,二人還說了那麼久的話兒……萬一大太太和齊遠侯將帳算在女兒頭上可怎麼辦!
但事情並沒有像三太太想像得那麼糟糕,大太太聞訊就病倒了,溫氏留在家中侍疾,黃氏去了齊遠侯府幫忙打理喪事,大房的人根本再無暇想那麼多<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三太太雖然也怨大太太和段玉蓉不問他們一家的意願就自作主張把段玉苒列為齊遠侯繼室人選,但從平城回來前全家就商量好要與大房和諧相處、儘量互幫互助,在這種悲痛的時候也不好再將恩怨擺在前面。於是,三太太和段玉苒一起去大房探望病中的大太太。
溫氏剛服侍大太太喝完藥,聽人來報說三太太母女來了,便出門相迎。
“大嫂……怎麼樣了?”三太太輕聲地詢問道。
不過一天的時間,溫氏的雙眼已經熬得通紅、臉色灰暗。
用帕子壓了壓眼角,溫氏低聲答道:“母親時醒時睡,即便是醒了也是識不得人。太醫來看過,說是傷心過度迷了心竅,需旁人多開解方行。”
三太太的眼睛也溼潤了,扭頭看了一眼身側的段玉苒。
段玉苒垂著頭,抿緊唇不說話。
溫氏知道段玉苒的心結,讓婢女領了三太太進去探望大太太,自己則留下來拉著段玉苒坐下。
“妹妹不必介懷。”溫氏看了一眼裡間,安慰地道,“大姑奶奶熬到如今也是燈枯油盡了。母親醒時雖不認人,卻半句怪妹妹的話也未曾說過,只喊著大姑奶奶壽短、苦了侯府的三個孩子。”
段玉苒的眉動了動,小聲地道:“謝謝二嫂子。”
其實,段玉苒也不覺得是自己昨天那一面害得段玉蓉死亡,但那些話的確有直戳段玉蓉心窩、打碎其執念之嫌。段玉蓉也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無論她怎麼強撐下去,也終究是要扔下幼女稚兒而去,看不到他們姐弟長大……
段玉苒心中有著淡淡懊悔,覺得自己何苦去齊遠侯府跟一個將死之人置氣!
“有婆子和丫鬟在,二嫂子也別太勉強自己了。”段玉苒抬頭望著溫氏憔悴的臉,關心地勸道,“我知道嫂子孝順,但若大太太好了、嫂子卻倒下了,豈不是不美。”
溫氏搖頭暖暖的一笑,“不打緊。”
姑嫂正說著體己話,內室突然傳來大太太嚎啕大哭的聲音,溫氏和段玉苒驚得起身衝了進去。
內室裡,只見大太太抱著三太太哭得傷心,三太太也跟著落淚、嘴裡還不停的勸著什麼。
溫氏略顯驚訝地看看段玉苒,“從昨日起,母親哭歸哭,卻不曾這般過。”
段玉苒看著三太太像在安撫一個孩子似的、溫柔地拍撫著大太太的後背,嘴裡喃喃的不停說著勸解的話,眼睛就溼潤了。
大太太盡情地哭過之後,人倒清醒了!
在段玉蓉過世第三天,大太太帶著伯府其他女眷到侯府弔唁。
段玉苒心無雜念的給段玉蓉上了三柱香,算是圓了最後的姐妹情。
魏倩和魏儀披麻戴孝,跪在棺槨前哭泣著給來弔唁的人還禮。魏辰陽站在女兒們的對面神情呆滯,不過兩日的時間,他的臉上已生出了青髭,顯得整個人很是頹暗<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段玉苒遙遙地向魏辰陽福了一禮,對方沒有任何反應,彷彿人站在這裡,魂魄卻不知飛到了哪裡。
“四姨母……”魏倩抬頭看到段玉苒時哽咽出聲。
此時,段玉苒心中五味雜陳。對魏倩這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