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
顧衡挑挑眉,飲了一杯酒後嘆道:“段公夫婦之開明,令本王佩服。但凡世間為人子女者,到了年紀後,婚事多是由父母作主安排,太多人在掀開蓋頭前都不知對方的樣子、脾性如何!段公不但允許你等待自己喜歡的女子出現再提親,還為了玉苒與家族抗爭,可稱得上是一位好父親了。”
段玉杭的耳朵動了動,抬眼偷看碩王。他剛才沒聽錯吧?碩王喚自己的妹妹“玉苒”?喝多了?
顧衡對段淳餘的誇讚,段玉杭無言以對。像段淳餘這樣完全顧著小家的男人,其實是被大家族長輩所唾棄的不肖子孫!
“段公子,你說女人為什麼那麼愛彆扭?”顧衡飛來一句地問段玉杭,“你明明對她那麼好,她卻看不到眼裡、感受不到心裡!”
王爺,您是在說我的妹子嗎?段玉杭暗暗葉槽。
“這二十多年來,本王看過形形色色的女人,有時候覺得再美的女人也不如一錠金元寶值得本王多看兩眼!再有才華與個性的女人,也比不上多開間鋪子值得本王去費心思和花時間琢磨!”顧衡的圓臉泛著飲酒後的紅潤,狹長的眸子望著不知名的地方,唇角勾著帶醉的笑。
段玉杭心想:都說碩王愛財,果然不假!
京中曾流傳碩王只愛金錢和皇位,視紅顏如糞土!愛金錢不知是他的本性,還是其他原因,但那個被他看重的皇位卻是他替親哥哥守著的!都知道皇帝對太子的態度有些不明不暗,碩王卻是堅定的支援親哥哥!
“呵呵,王爺是何等人物,一般女子是配不上王爺您的。”段玉杭油嘴滑舌地道,“那不知道您好的女子是沒眼光,王爺不去理會就是!反正世間女子千千萬,總會有配得上、又令王爺您喜愛的女子出現的。”
顧衡好笑地看著段玉杭耍滑頭,莫非這小子以為自己真的醉了?
“現在就有一個令本王喜歡的女子出現了。至於配不配得上,還不是由本王說了算?可這個女子卻寧可出家當道姑也不願留在本王身邊!段公子,你說說怎麼辦?”顧衡挑眉將問題扔給段玉杭。
擦!碩王真真是狡猾!原來說了一大堆,是想從自己這裡探聽些什麼!
段玉杭的鳳眼轉了轉,再抬頭時臉上的表情就正經了許多!他拿起酒杯向碩王示意後仰頭一飲而盡!清冽、辛辣的酒滑過喉嚨帶來無法言明的快|感!
放下酒杯,段玉杭朝碩王拱了拱手道:“王爺對草民一家有著救命的大恩,草民一家人今生赴湯蹈火都無以為報!但發生這許多事後,王爺也當看得清楚家父與家母、還有草民的妹妹是怎樣性子的人!平城任家有京中安國公府做靠山,在平城也算是大戶!但他家兒郎娶了舍妹後竟妄想抬其表妹為平妻!舍妹不同意,任家人抬了那女子進門,作下寵妾滅妻那樣無恥的事!舍妹欲和離,家父修書給大伯父,信中言明無論家中同意與否,他都是支援舍妹與任家那個敗類和離的!進京後,嫁入齊遠侯府的大堂姐身染重疾,將伯府未嫁的幾位妹妹都列入齊遠侯繼室之選,最中意的竟然是舍妹!舍妹機靈,發現端倪後便裝病不出,以便避開這可笑的選繼室之事!對舍妹此舉,草民的父母也是大力支援,並幫忙掩護的!可見,縱然齊遠侯夫人之位再好,在舍妹和草民家人心中,也不過爾爾!後又有親戚上門替舍妹保媒,對方乃是京兆尹府上大公子!雖說那位大公子因遭遇禍事腿腳不便、又有幼子,但舍妹嫁過去亦是正妻!”
段玉杭慷慨而言,顧衡聽得也是極為認真!
“後來與東盛郡王世子的親事雖說有些兒戲,又因殲人作祟惹了不少麻煩,但舍妹從始至終堅持的都是——即使再嫁,也絕對不作他人繼室!繼室好歹還是正妻之位,舍妹都不放在眼裡,何況要為人妾室!”段玉杭站起身掀袍跪在地上,拱手道,“請王爺原諒草民的無禮!王爺您身份尊貴,要什麼樣的女子都能輕而易舉的得到!您覺得不屑的女子,便連俗氣的黃白之物也不如!您說您喜歡一名女子,可那名女子卻不但不領情,反而寧可出家也不願陪在您的身邊!王爺可知,您對那名女子的好,她也許可以用粉身碎骨來報答,卻不一定會違背自己的心去以身相許啊!”
“……”
段玉杭話落,花廳裡便是令人窒息的沉默,顧衡臉上的紅潤已褪去,手裡的酒杯被他握得咯咯作響!
死就死吧!反正把話都說明白了更好!段玉杭頭上冒著汗,心裡如是想道。
不知跪了多久,段玉杭覺得自己的膝蓋疼得快要挺不住時,顧衡慢悠悠地開口了,“起來吧,你的話……本王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