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旨意或命令分為聖旨與口諭,而太后、皇后的命令卻沒有這麼多派頭,多是派宮中內侍口頭傳達。
過去顧衡就非常反感於皇后總是有事沒事把段玉苒叫進宮裡敲打!還因此在去年先帝的萬壽節上,不客氣地用言語也敲打了幾句還是太子妃的於氏!後來於氏便消停了許多,也不再傳段玉苒進宮“閒敘”!如今當上了皇后,便以為能夠不把碩王的警告放眼裡了?
來傳懿旨的內侍被碩王冰冷的拒絕嚇得不敢多言,卻也不敢就這麼回去向皇后娘娘覆命!只得求助的看向碩王妃。
段玉苒也不願進宮!宮中那些女人一個個都像怨婦一樣,積怨一久就變成了毒!別說還有一個正努力抵制皇帝那條就藩令的盧太貴妃!自己進宮去,出於禮數必須得去給盧太貴妃請安。
段玉苒知道顧衡是怕於皇后欺負自己,其實自己在言詞上還真沒讓於氏佔過什麼便宜!只是浪費時間和腦力做些無聊的口舌之爭,她覺得沒必要罷了!但她也不能真的完全避開於皇后,畢竟她是碩王妃、還住在京中,如果一再不聽從皇后娘娘的召喚,怕是要傳出一些“仗著丈夫的勢力連皇后都不放在眼裡”的流言!這反倒影響了顧衡,而且之前她一直擔心顧衡的“功高蓋主”怕也會被坐實。
短短的時間裡,段玉苒的心思卻是轉了又轉!
“王爺。”段玉苒站在顧衡身後輕聲地道,“按理說,妾身的確該進宮給皇后娘娘請個安了,皇后娘娘給守哥兒不少的賞賜,正好我入宮便藉此機會去謝個恩吧。”
顧衡的眉頭鎖得更緊了!
段玉苒邊說話邊偷偷的扯了扯他的後衣襟,他想妻子應該是有什麼原因想進宮,便冷哼一聲!
那個內侍鬆了一口氣,趕緊躬身行禮道:“既然如此,奴婢這便回宮去覆命了。奴婢告退。”
內侍匆匆的轉身離去,一副深怕碩王反悔,再出言拒絕的樣子!
夫妻二人先進了前院的書房,顧衡略有不滿地對段玉苒道:“你身子尚未完全恢復,何必進宮浪費精力去敷衍於氏?她讓你進宮,主要的目的恐怕還是為了那個皇上想迎進宮的女人!”
段玉苒上前仰視著顧衡道:“該守的禮數也是不能不顧的,進宮虛與委蛇幾句也損失不了什麼。早晚都是要進宮謝恩,何必此時駁了她的面子?王爺想護著我,我是知道的。但女人的事還是由女人自己解決吧。”
顧衡的眉頭依舊難解,伸手攬住段玉苒的腰肢嘆道:“真想快些離京就藩,這樣你我都能過些清靜日子。”
段玉苒彎唇輕笑,抬手撫平顧衡的衣襟道:“像你這樣想躲清閒的王爺還真是少見!你看楚王、英王還不願去就藩呢。”
“哼!他們再不願,該走時還得走!不然就是死!”顧衡冷聲地道。
段玉苒突然想到吳娘子今天跟自己提起陳寺正家中的異常,便說給顧衡聽了。
“一個小小的大理寺寺正一年的薪俸才多少?即使陳寺正本家富庶、有旁的進項,但光做繡活與裁衣這些活計的工錢就已經花去五六百兩,未免令人咋舌。”段玉苒望著顧衡道,“先帝喪期,陳寺正如此鋪張浪費,還都是將銀錢花在了女人所用的東西上,裁衣的布料還是貢口……我不禁有種猜測,那個令皇上不顧一切要接進宮中的女人是不是就住在陳寺正家中?或是陳寺正的什麼人?”
一些富庶的府上好幾房人住在一起,若是一個月各項支出與花銷達千兩銀子,都算是不小的數目!所以陳寺正這五六百兩銀子花得的確可疑!這得是多看重那個人啊!
顧衡倒是對皇帝執意要接進宮的女人不感興趣!但如果能令皇后忙起來,少來打擾自己的妻子,倒也不錯!
“那你進宮後便將這件事告訴於皇后,讓她派人用心的查一查吧。”顧衡勾起嘴角笑道,“現在的大理寺卿已經換成了皇上信任的人,陳寺正官位不顯,他家倒真是個託底又能藏人的好地方!”
說完了進宮的事,顧衡又問起齊遠侯夫人的事。段玉苒便嘆息的將事情經過簡單說了一遍。
“玉菱的性子懦弱,怕是聽信了大伯母的一面之詞,也未去齊遠侯那裡求證,便……”
顧衡的手上一緊,把段玉苒嬌軟的身子緊貼在自己的身上!
“你少管齊遠侯府的事!”顧衡語帶不悅地哼聲道,“你那個堂妹自己蠢,難道你要護她一輩子?齊遠侯混帳,那是他們夫妻的事,少來煩擾別人才對!”
段玉苒被顧衡突然的緊抱勒得差點兒岔氣!再聽他不善的口氣,不禁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