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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師姐……她死了？

篝火旁，人們的喧囂仍在繼續，卻又彷彿漸漸地遠去了。耳邊蘭澤那可笑的簡訊提示音仍在用鴨子一樣的聲音可笑地喋喋不休著：“簡訊播報完畢，請小顏良速速回信！簡訊播報完畢，請小顏良速速回信！”

夜色寒涼，西風乍起，吹得褚顏良打了一個哆嗦，拉緊了之前微微敞開的衣領。

奇怪，師姐死了他不應該大哭一場嗎？可是褚顏良眨了眨眼睛，眼眶是乾澀的，連眼淚都流不出來。好像他也沒有想象中地那麼難過。

只是……為何左側的胸膛裡，傳來了令他幾乎窒息的疼痛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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豐年慶典終於迎來了尾聲。男人們三三兩兩地喝著酒，勾肩搭背地說著城裡的哪個姑娘最最好看；女孩們嘰嘰喳喳地湊在了一起，緋紅著臉說著哪個小夥伴前幾日嫁了一個如意郎君。

篝火的火光映得周圍的人雙頰通紅，褚逸累了一天，早就歪著頭睡在了之前的鮮花座椅之中。

人群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一襲白衣的男人，一頭長髮擋住了他的臉，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見他如同幽靈一樣的背影，穿過了喜氣洋洋的人群，向著今年的神女走去。

站在大祭司身旁的年輕女祭司想要上前詢問寫什麼，卻被大祭司抬手輕輕地攔住了：“讓他過去吧，他們本就不屬於這裡。現在大抵是要離開寧安城了。”

“您怎麼知道……”女祭司不解地問著，一抬頭，卻對上了抱著熟睡少女的白衣男人的眼鏡。

那本該是一雙柔和漂亮的眼睛，纖長的睫毛在篝火的照映下投下一片小小的陰影。只是現在，那雙黑瞳卻彷彿蘊含著狂風暴雨一樣的情緒。

令人想起無星無月的夜晚裡，波濤洶湧的大海。

一直把穀神的黃金權杖當作柺棍拄著的大祭司不知何時站直了身子，對著褚顏良微微行禮：“不知褚大人今日雲遊至此，有失遠迎。”

“您這聲‘褚大人’，我可是不太敢當”男人的臉上露出一個有些僵硬的笑容：“帶著小徒偶然路過此地，便想著帶著她來這兒的豐年慶典逛逛，也算是故地重遊。也難得大祭司還記得我，您做木雕的手藝還是一如既往的精湛。”

“孩子喜歡就好。”大祭司習慣性地摸了摸耳後，彷彿那裡應該彆著一杆煙槍，好讓他拿下來吸上一口。

“褚大人……”女祭司望著褚顏良飄然而去的背影，忍不住驚呼：“剛才的那位……莫不是青塵宗那個天才的侍神官大人，褚顏良？”

“是啊……”大祭司不知道從哪裡逃出來一罈子酒，咕咚咕咚地灌下了大半壇。

“您怎麼會認識那樣的人物？”

大祭司卻只是擦了一把嘴角留下的酒，對著女祭司樂道：“我不但認識那個小子，他怕不是還得喊我一聲恩人呢，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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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逸睜開眼睛的時候，只覺得自己的碎髮已經被呼嘯而過的風吹成了雞窩。定睛一看，自己居然被褚顏良抱在了懷裡，以比馬車快了不知道多少倍的速度想著前方疾馳而去。

“師尊？”

褚逸小聲地喊著，可大概是因為聲音太小，完完全全地被淹沒在了風聲之中。

她只好大喊起來：“師尊——”

“嗯。”褚顏良一邊淡淡地應著，一邊面無表情地繼續向前衝刺著，褚逸這才發現褚顏良整個人的狀態似乎都有些不對勁。

“馬——車——呢——”

“馬車太慢了。我帶你，今天晚上就可以回到宗門了。”

不，即便是今晚就可以回到宗門，他也還是覺得這個速度實在是太慢了。

雖然知道這樣重大的訊息，蘭澤的簡訊絕對不會有假，可是若不親眼看見的話，褚顏良還是無法相信師姐她會就這麼死了。

鍾梓群一共收了六個弟子，卻只有一個女弟子。褚顏良最初來到青塵宗時，最先認識的其實並不是年齡與他最為相近的蘭澤，而是大了自己八歲的師姐，陸凝霜。

“我叫陸凝霜，從今天起，我就是你的師姐啦！”記憶中的師姐明媚又活潑，笑著衝自己揮手。

“褚顏良。”那時的自己剛從褚氏逃離，明明只是個十一二歲的孩子，卻完全沒有這個年齡的孩子該有的活潑爛漫。只會低著頭，惡狠狠地用一雙漆黑的眸子死死地瞪著對方。

像是一條忍飢挨餓太久後，時刻準備著襲擊的小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