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什麼笑?以為你們寫得都很好嗎?”大抵是實在受不了臺下這群少年人笑得東倒西歪的醜態,方薦儒沒好氣地拍了拍桌子:“先別急著笑,還有最後一題,都給我聽好了。大家都說說各自的答案。”
“除魔一事,兇險難測,自古以來,喪命於魔祟手中的侍神官及修士並不在少數。然,雖千萬人吾往矣。諸位不遠萬里來我青塵宗聽學,所學自然是除魔之事。不辭辛苦,賭上性命,所為者何?”
“伸張正義。”
“護佑一方生靈太平。”
“建功立業,名揚天下。”
……
雖然方薦儒大多都只給了乙等左右的成績,但是這群世家子弟自小所受的教育全都堪稱頂級,自是有著舌吐蓮花的本事。寫出來的答案雖然未免稚嫩,倒也大多符合文理。
除了某人。
“此君答曰,若不除魔,恐惹師尊不悅,停了月錢。”方薦儒啪得一下,把試卷甩到了褚逸的面前:“你來我研學堂中聽課已是一月有餘,你看看你寫了些什麼東西!莫不是存心愚弄老夫,拿老夫取樂不成?”
褚逸騰地站起身來,卻又因為動作太快,險些摔倒,又是引得眾人滿堂大笑。褚逸是為數不多的插班生,聽說只是望舒褚氏的一個小小的支系家的孩子,只是不知道是用了祖上幾輩子的運氣,居然被當今青塵宗宗主的關門弟子褚顏良所看中,收做了弟子。
與褚逸不同,褚顏良乃是望舒褚氏正宗的嫡系弟子,當代族長的次子。都說褚顏良為人淡漠,性子冷淡,不願收徒。卻不知道為什麼,收了褚逸這樣一個看起來沒什麼能力的徒弟。眾人心中猜測之餘,看向褚逸的目光,也不免參雜著嫉妒。
“弟子不敢!弟子……”褚逸垂著頭,過了一會,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似的,露出來一副毅然赴死的表情:“弟子只是實話實說罷了!”
沈成彥真想捂住這小祖宗的嘴。很明顯地,方薦儒聽完了褚逸這話後,臉都青了。花白的鬍子在嘴唇上一抖一抖:“好,好好好。真是好一個實話實話啊!”
“褚逸,拿上你寫的好卷子,帶回去給你師尊瞧瞧。今天晚上叫你師尊褚顏良來見我,你也一起!其他人,下課!”任誰都看得出來方薦儒此時的心情差到了極點,誰也都不想觸他的黴頭,一聽到“下課”二字,便立馬作樹倒猢猻散狀地逃走了。
只有沈成彥在經過褚逸身邊時,很是講義氣地低聲說了聲“自求多福”,可實際上他也幫不上什麼忙,精神鼓勵一下之後也轉身離開了。
只剩下褚逸一人垂頭喪氣地愣在教室裡,同方薦儒大眼瞪著小眼。其實她心底是有些委屈的,或許她做學問委實是不太好,但是她對方先生並無取笑之意。
她猶豫著要不要同方薦儒解釋解釋,讓他不要生那麼大的氣。剛囁嚅著準備要開口,卻看見方薦儒衝著自己吹鬍子瞪眼睛:“還不快走?”
只好把嘴裡的話憋了回去,灰溜溜地拿了試卷離開了研學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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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方先生便讓你帶著這張試卷回來找我了?”褚顏良戲謔地抖了抖手裡的鬼畫符一樣的試卷,一臉樂不可支的表情。
“哎呀,誰欺負小逸啦?怎麼愁眉苦臉的啊?”來人說著,趁褚顏良不備,一把拽走了他手中的試卷,認真的讀了起來。
“蘭澤,你還我!”褚顏良伸手要去奪回來,卻被蘭澤高高舉起,轉著圈躲著他,不肯還給褚顏良。
“小逸啊。”蘭澤笑眯眯地望著褚逸,緩緩地衝她豎起了個大拇指。
“師伯?”褚逸突然覺得蘭澤可能是自己的同道中人,居然對自己這張試卷表示了肯定!
知己,不,同道中人吶!
若不是差了輩份,褚逸此刻很想與自己的這位好師伯來擺個把子。
誰知道下一秒蘭澤就把試卷丟給了褚顏良,滿臉的幸災樂禍:“你這答案寫得,很是有你師尊當年遺風。”
“小顏良,我可都是還記著呢。”蘭澤一屁股坐到了褚顏良身旁,一把摟住了他的脖子:“要不要我背給小逸聽聽啊?”
“蘭澤!”雖然不知道當年的褚顏良到底寫了些什麼,可是看著他這副雙頰泛紅的樣子,想來也是沒寫什麼正經話。
“好了好了不說了。”蘭澤嬉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