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盛翊軍開著車只是跟在顏琸傾後面滿大街跑,而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顧黎楓摸著自己開始抗議的肚子,忍不住問了一句,“我們不去吃飯”?
盛翊軍這次很爽快,回了兩個字“快了”,可還是沒有停下來的打算,繼續跟著顏琸傾繞圈子。
車子最後在一條鮮少有人光顧的街道停下來,不過那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的事了。
看到顏琸傾走進斜對面的一家麵館,顧黎楓英挺的劍眉緊緊皺成一個“川”字。
“你確定我們要下去?”
回應他的就是一道十分利索的關車門聲,盛翊軍都下去了,他自然沒有繼續呆在車裡的道理。
顧黎楓有些不情願地跟著下車,但是一看到街道上隨處可見的垃圾,他的臉跟著眉頭一起皺起來。
垃圾東一塊西一塊堆在街道的兩側,連個像樣一點的垃圾桶都沒有。
好不容易看到一個垃圾桶,不知道是人為破壞,還是自然損壞?已經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停止了運轉,它的零部件早已分崩離析,其中一個盛垃圾用的桶早就不見了蹤影,只剩下曾經用來支撐它的破銅爛鐵。
再環顧四周,入眼的是雜亂無章的街道和破舊的磚瓦房。
一眼望過去,除了幾家裝潢稍微好一點的建材店,就是一些貼著粗俗廣告橫幅,在牆壁上亂塗亂畫打了一個大大的叉,還圈出“拆遷”二字的店面,什麼麵館、雜貨店……都免不了在日新月異的生活變革下淪為淘汰出局的宿命<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或許是意識到這種悲慘的境況,街道越發無人拾掇,每個店照樣在所剩無幾的日子裡苟延殘喘著。麵館依舊透過被燻得發黑的煙囪冒出縷縷白煙,肉鋪依舊透過油膩膩的簾子傳出割肉切骨的聲音,雜貨店門口的招財貓依舊衝著過路的行人微笑……
似乎已經死氣沉沉,可又總是透著一些零落的生氣,這便是整條街給顧黎楓的印象——將死不死的病態。
看著盛翊軍義無反顧地往前走,並且目標十分明確,就是顏琸傾剛剛走進去的那家麵館。
顧黎楓不由地看了眼那家麵館那塊懸在半空中只剩下半張勉勉強強能看出“田嫂”二字的招牌,有些不確定地問:“你確定我們要去這家店吃東西,而不是去吃法式料理”?
倒不是顧黎楓嘴刁精貴,而是在他看來,吃飯理應找一個稍微衛生一點的地方。更何況盛翊軍好不容易來一趟,帶他去吃麵,是不是太寒磣了點?怎麼都有些說不過去。
這次盛翊軍倒沒有像前幾次那樣沒有理會顧黎楓,他轉過頭,睨著顧黎楓。
“你不想進去?”
顧黎楓趕緊擺了擺手,連忙澄清:“想”,為了表明決心,他率先往前走。
笑話,他可不敢在老虎頭上拔毛。
看著巧言令色的好友,走在後面的盛翊軍無奈地笑了,其實他剛剛想說的是既然顧黎楓不想進去,可以先回去,可顯然顧黎楓誤會了他的意思。
盛翊軍一走進麵館,就看到一副讓他意想不到的畫面。
盛翊軍親眼看到店鋪裡的老闆娘很熟路地招呼顏琸傾,不是對待熟客的那種熟絡,而是對待親人的那種熟絡,難道老闆娘是顏琸傾的親人?
盛翊軍馬上就排除這個可能性,從顏琸珥口中,他得知顏琸傾在八年前就跟親人鬧翻了。
可不用親人來形容顏琸傾和老闆娘的關係,盛翊軍很難再找到第二個詞。
這時就連總喜歡開他玩笑的顧黎楓也這麼認為,還在他耳邊嘀咕,“兄弟,丈母孃就在跟前,還不快去拜見”。
盛翊軍橫了他一眼,緊接著就聽到那個繫著碎花圍裙的老闆娘對顏琸傾說,“丫頭,你坐在外面先等著,面馬上就好,放心,是你最愛的湯汁”。
“好嘞,嬸。”
此時顏琸傾臉上洋溢的那種微笑是盛翊軍迄今為止從未見過的,他見過那女人向他討好的笑,向他假笑,甚至怒目而笑,可所有的笑加一起都比不上此刻停留在那女人臉上稍縱即逝的淺笑。
他知道顏琸傾笑起來很好看,卻不知道她露出發自內心微笑的時候竟然可以美得驚心動魄。
原來那女人在人前一直裝著堅強,用假笑偽裝自己,或許現在才是她最本真的面目。
不知道為何,盛翊軍心裡竟有些不舒服,他也說不出來不舒服的原因。
聽到推門的聲音,顏琸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