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慕雪瑟就帶著浮生去了安寧郡主住的寢殿為她治傷,之前因為是太醫來為安寧郡主診治,到底是男女有別,安寧郡主不方便讓他們看傷口。現在慕雪瑟同是女子,也就沒有那麼多的顧忌了。
慕雪瑟看了看安寧郡主臂部和腿上的傷口,就知道這次處罰南後只怕還是交代過不得下重手,安寧郡主的傷勢看著嚴重,事實上都沒有傷及筋骨,連血都沒怎麼出,休養幾天也就沒事了。相比之前莫涯所受的重傷,南後到底還是向著安寧郡主的,只是面子上讓莫熠好看一些。
“很痛,你不會輕一點麼,笨手笨腳的!”安寧郡主大罵正為自己上藥的慕雪瑟。
慕雪瑟微微一笑,用力在安寧郡主的傷口上一按,安寧郡主這次是真的痛得大叫出聲,“公孫雪,你是故意的!”
“郡主不是說民女笨手笨腳麼,民女天生手笨也沒有辦法。”說罷,慕雪瑟又重重地在安寧郡主傷口上按了一下。
安寧郡主痛叫一聲,“我要讓皇后娘娘處罰你!”
“民女醫術淺薄,伺候不好郡主,皇后若是要罰民女回東陽宮全力伺候太子,民女也只能認罰了。”慕雪瑟淺淺笑道,她這話的意思是在告訴安寧郡主,就算皇后罰她,也最多是不讓她再給安寧郡主治傷了,畢竟莫熠還要靠著調養身子,皇后娘娘怎麼可能重罰她呢。
安寧郡主自然是聽明白了,她頓時氣悶得不再說話,若是慕雪瑟真的不再給她治傷,天天待在東陽宮,她還怎麼找她的麻煩。
安寧郡主老實了,慕雪瑟也就不整她了,仔細為她上藥。不得不說慕雪瑟的醫術的確是比太醫院的人高明許多,藥上到傷口,清清涼涼,舒服極了,安寧郡主輕輕撥出一口氣,她昨晚可是疼了一晚沒睡好。但是想想罪魁禍首就是現在身邊這個女人,她又氣不打一處來。
忽然,安寧郡主的眼神瞄到一旁低著頭的浮生臉上,頓時吃了一驚,昨天在宴席上她沒看清,今天這一看才發現慕雪瑟身邊這個藥童真是俊美得不像話。
這時,前來看望她的沈獨正好進來,安寧郡主頓時笑了,“公孫姑娘,你這麼大的年紀還不嫁人,卻在身邊養著個這麼漂亮的少年,真是讓人——”
她話說到一半,卻是不說下去,只是有些輕蔑地笑起來。
這些話自然落進了沈獨耳中,他臉色一變,看著浮生的眼神就有些不善起來。在熙國的時候,他也不是沒有見過浮生,這個俊美得不像話的少年總是沉默地抱著劍立於慕雪瑟的身側,像一尊最完美的塑像,卻帶著最凜冽的殺氣。
只是因為慕雪瑟待浮生的態度就像弟弟一般,所以他才沒有多想,如今聽安寧郡主這麼一說,他又不得不有所懷疑了。
怎麼慕雪瑟到哪裡都帶著這個少年?
她拋下熙國的一切,卻始終沒有拋下這個少年。
看出沈獨的臉色有些不豫,安寧郡主滿意地笑了,但又立刻沉下臉,沈獨會在意浮生和慕雪瑟的關係,那就說明沈獨對慕雪瑟有意,這可不是她願意看見的事情。
她母親和南後是手帕交,所以昌王府一直都同南家交好,她在沈獨剛剛成為南晏義子的時候,她就見過他。那時候的沈獨,一身青衫立於南晏的兩位親生兒子身邊,那自信的眉眼,孤傲的神色,瞬間就將南家那兩個兒子襯成渣滓。
她自小就自恃容貌嬌豔,見到她的男子,無有不多看她幾眼的,唯有沈獨,在初見她的時候,始終目不斜視,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有給她。偏偏人性就是犯賤,別人越是不關注你,你就越想要得到他的注視,她就是在那個時候對沈獨上了心。
後來,她聽說沈獨很得南後看重,一路平步青雲,她心裡就想,不愧是她看上的男人,果非池中之物。
所以在知道南家有意讓沈獨娶她和昌王府聯姻的時候,她是極高興的,甚至母妃勸她說沈獨出身貧寒來歷不明,若非背靠南家根本不可能有今天,但他得到了南家的幫助,也就要一輩子受南家所制。她若是嫁給了沈獨,一輩子都要對南家人低頭,可她還是願意。
在她看來,沈獨不過就是輸在一個出身,等到她的哥哥昌王登基為帝,還怕什麼南家啊。
這一次到帝都來,她發現沈獨也是對自己極上心的,所以她心裡也是極歡喜,認定對方對自己也是有意。
但是偏偏出現了一個公孫雪。
在初見慕雪瑟的時候,安寧郡主並沒有把她放在眼裡,覺得不過是一個醫女罷了,可是那天在那梅林孤亭裡她看出來了,沈獨偏偏就是對這個醫女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