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獨,你什麼都不懂。”他只是一個局外人,被她圈進這場博弈中罷了,慕雪瑟搖搖頭,“太子不是六皇子,你是撼動不了的,不要做無謂的事,儘早離開吧。”
那些證據所能指證的不過是太子黨派裡的一些蠹蟲罷了,隨時可以捨棄。
沈獨沉默不語,他知道他的念頭太傻,六皇子一倒,寧王根本不足為懼,太子只怕在熙國就要隻手遮天了。
可是他卻偏偏對那個教會他如何狠,如何毒的女子動了心,午夜夢迴,都是她那天含著笑,循循善誘的臉。
“我可以在太子面前保你這一下,但絕對不會有下一次。”慕雪瑟冷冷道,“若是你再如此不自量力,我必殺你!”
慕雪瑟說完,就走出了屋子,沈獨走到窗邊,看著慕雪瑟的背影在院中的花樹間忽隱忽現,他握緊了手裡的那張銀票。
慕雪瑟出了紫竹居後,上了一輛等在門外的馬車,九方痕坐在車上等她,“如何,他捨得走麼?”
沈獨這一走,拋卻的就是功名利祿,一生仕途,百年來連中三元的又能有幾人?如此風光,這一去可就是埋沒進煙塵中再也尋不見了。
“他會走的,”慕雪瑟笑了笑,“不得不說他在九方鏡的身邊變了,不再是當初那個一心告狀的楞頭小子,他自然是懂得審時度勢。”
當初落魄垂死的沈三,如今風光無限的沈獨,誰能想到這會是同一個人?
一個是執拗倔強的窮秀才,一個卻是隱忍深沉的狀元郎。
果然命運一說,難測難料。
“若是他再想做些什麼事情,你可就別怪我對他出手無情了。”九方痕冷哼一聲道。
“他不會的。”慕雪瑟淡笑。
九方痕心裡卻是不敢苟同,慕雪瑟一直以為自己容貌已毀,根本就不會引來男人的覬覦,但是九方痕卻是幾次發現沈獨看慕雪瑟的目光有些不對勁。
像是要讓九方痕安心,慕雪瑟又加了一句,“他沒這個本事。”
這句話,九方痕倒是極為認同的,他看幾慕雪瑟,問道,“有一件事我一直想問你。”
“你說。”
“為什麼你這麼恨我六弟和楚赫,非要他們死不可?”九方痕仔細觀察著慕雪瑟的表情。
慕雪瑟猶豫了一下道,“單單是他們上次陷害我大哥進詔獄,就夠理由讓我想他們死了。”
重活一世的事情,太過匪夷所思,她不覺得她說出來會是什麼好事。
九方痕知道慕雪瑟沒有說實話,或者說沒有把真相完全告訴他,早在慕天華被陷害進詔獄之前,他就感覺到了慕雪瑟對九方鏡和楚赫那種沒來由的恨意。
但是他沒有再追問,只是笑道,“你覺得接下來,他們會做什麼?”
六皇子府裡,九方鏡和徐貴妃的兩位哥哥,在焦急地等著楚赫,九方鏡想起那天在浮蘿宮他和徐貴妃的對話。
“逼宮?母妃,你瘋了麼?”九方鏡看著徐貴妃道。
徐貴妃卻是笑道,“你怕什麼,難道你不想坐上那個位置?”
九方鏡他咬牙不說話,他當然想,自從他知道自己身上那個傳言之後,他就一直認定皇位會是他的,卻想不到如今落到如此地步。
“除了逼宮,沒有別的辦法了。”徐貴妃冷冷道,“我們徐家手裡掌握著天啟營的十萬人馬,和御林衛的三千禁軍,只要我們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未必不能一搏。”
“可是三千白虎衛的指揮使是慕天華,還有一個鎮國公手裡的十萬神武營,再加上一個立場不明的神機營,豈是那麼容易。”九方鏡目光變得陰鬱,但這陰鬱中卻透露著思考,顯然徐貴妃的話讓他動心了。
“慕天華和鎮國公很容易,只要以華曦郡主為誘餌誘使他們離京就可以了。”徐貴妃輕勾嘴角,“白虎衛的副指揮使是我們的人,慕天華一走,白虎衛就由他掌控,而神武營統將不在是無人可以輕易調動的。至於神機營這個牆頭草,到時候只怕會作壁上觀。到時候你們同時派人圍了太子府和皇宮,矯詔逼太子自殺,然後逼皇上禪位於你,到時候你是九五之尊,又有誰敢來計較你喜不喜歡女人,至於子嗣,過繼一個就好!”
九方鏡的雙眼亮了亮,但又立刻暗了下來,“華曦郡主那個狡猾的丫頭,豈是那麼容易抓的。”
要是慕雪瑟真的這麼好對付,他早把她弄死了。
“所以,只能在皇宮裡對她動手。”徐貴妃的聲音不急不徐,緩緩道,“她身邊的那些暗衛不可能全都進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