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鷺灘上的激戰成一邊倒的形勢,厲厭天的十數艘大船也被毀得只剩三艘。厲厭天的左肩被慕天華的長劍貫穿,背上又受了秦澤海一刀,十分狼狽,他帶著屬下邊打邊向水邊退。
“就算你逃到海上也沒有用的!”秦澤海冷笑。
厲厭天轉過頭,果然看見秦澤海的戰船和朝廷的戰船從東方和南方包抄過來。他咬緊牙關大吼一聲,“大家上小船,向西邊撤退!”
眼看厲厭天帶著手下企圖逃跑,慕天華和秦澤海帶著各自的人手全力撲殺,但是最終厲厭天還是被他的手下護著上了小船,逃往了海上,向著西邊他那僅剩的三艘大船靠攏。
白鷺灘上四處都是厲厭天手下的屍體,厲厭天帶來的兩萬餘人,逃走的竟是不足二成。
秦澤海看著滄海上厲厭天帶著人乘上僅剩的那三艘大船,躲避追逐的官船和五峰船隊的戰船一路向西逃去,忍不住咬牙恨恨道,“為什麼要給他機會讓他逃走?明明可以就在此一舉奸滅他們。”
他與厲厭天交惡多年,遲早一戰,然而讓他最不能原諒的是厲厭天居然對許淑雲下手,想透過許淑雲來害他,差點害死了許淑雲和她腹中的孩子。
“圍師必闕。”慕天華站在秦澤海身邊,也看著那匆忙向西逃竄的三艘燈火通明的大船,“若是我們全力一拼,自然是可以將他們全部奸滅於此地,可是他們一旦發現無路可退,必然全力反撲,到時候,我方也會傷亡慘重。然而,只要留有一絲生機,他們就不會想要死戰,只會想著逃跑,那麼他們的戰力也就會弱上許多。”
“你們這些當官的總是一套一套的,兵法戰術,信手拈來。”秦澤海邊說邊搖頭自嘆不如。
“這不是我和父親的主意。”慕天華頓了一下,才幽幽道,“是雪瑟。”
“令妹真乃奇女子,這次要不是她讓我反利用厲厭天在我船隊裡埋下的釘子來欺騙厲厭天,只怕厲厭天還沒這麼容易就相信我呢。”秦澤海嘆息道,“只是令妹那張臉可惜了。”
慕天華沉默了一會兒,“她跟我說,就是因為那張臉毀掉了,她才能看清楚很多人和事,所以她還有些慶幸,至少老天爺給了她一次清醒的機會。”
“你們豪門大戶的陰私我不是懂。”秦澤海笑了笑,“只是以後若有人敢傷她,我第一個不放過!”
“輪不到你。”慕天華哈哈大笑,“有我這個當大哥的在,是不會讓她受到任何欺負的。”
他笑了一會兒,眼看著厲厭天那三艘船越駛越遠,轉身對秦澤海道,“我們走吧,雪瑟已經安排好接下的事情,厲厭天的命一定會交到你手上的。”
秦澤海點點頭,轉身帶著一眾兄弟跟著慕天華和官軍一起向著江寧城的南門走去。
江寧城的城牆上站滿了高舉著火把的將士,見他們走來,高聲喝道,“開城門!”
江寧城的南門在黑夜中開啟,慕振榮身後跟著一隊舉著火把的兵將,快步從城門裡迎了出來。
才剛走到面前,秦澤海突然向著慕振榮單膝下跪,他帶領的倭寇也全都向著慕振榮跪下,秦澤海雙手抱拳向著慕振榮朗聲道,“秦澤海願率眾弟兄歸順朝廷,還望鎮國公能夠不計前嫌,接納我們!”
秦澤海身後的一眾倭寇也全都高聲道,“請鎮國公不計前嫌,接納我們!”
“快請起。”慕振榮雙手攙扶起秦澤海,也讓其他倭寇都起來,他對秦澤海說,“你們助朝廷滅了厲厭天是大功一件,我早已送了密信給皇上,將你們歸降一事告知。等厲厭天之事有個了斷之後,你同我一同進京,進覷皇上,皇上一定會赦免你們的。”
秦澤海和一眾倭寇都面露喜色,老白湊上前來,諂笑道,“船主,那我們以後就可以住大房子,娶漂亮媳婦了。”
“你小子就這點出息!”秦澤海給了老白一腳。
在場眾人,無論是倭寇還是官兵全都一齊哈哈大笑起來,他們旅居海上多年,有家歸不得,有祖認不得,如今一朝得赦,都是說不出的輕鬆興奮。
“爹,你該解了妹妹的禁足了吧。”慕天華笑道。
“是啊。”慕振榮大笑,“真是委屈她了,這次的事情也是多虧了她獻計。”
笑過之後,他又有一些悵然,不知不覺間,當初那個在別莊出生的女嬰已經成長為足智多謀的少女。
他明明該為慕雪瑟的成長感到高興,可又無形中感覺到了一層隔閡,總覺得自己精心愛護成長的少女有了自己的心思,再也不是從前那個任何情緒都輕易外露,需要他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