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雪瑟看了素月一眼,對著南風玉道,“我好歹也是個大夫,不如我幫你看看?”
說著,她就要去給南風玉放在桌上的手把脈,南風玉卻是一下收回手,略有些尷尬地笑了笑,“不用了,我真的沒事。”
慕雪瑟沒有多說,只是淡笑地把手收回來,心裡卻想起初遇南風玉的時候,雖然只摸了一下她的脈息,卻覺得她似乎是體內有毒。顯然南風玉是想隱瞞自己的身體問題,否則為什麼總是不願意讓她把脈。
“你如果不舒服,就先回去吧。”素月柔聲道。
“那我就先回玉真觀裡了。”南風玉站了起來,就要走。
“你的棋具不帶走麼?”素月問道。
“你們不是想要再次一較高下麼,擇日不如撞日,就現在下一局如何?”南風玉笑語道,“棋盤和棋子之後再送到玉真觀來給我吧。”
“也好。”慕雪瑟和素月兩人都覺得這主意不錯。
慕雪瑟目送南風玉離去之後,就坐在了素月的對面,拿過黑棋道,“上次是我執白,這次就讓公子先手。”
哪怕素月如今已貴為兵部侍郎,她也還是習慣於稱呼他“公子”。
“好。”素月笑著拿過白子,先下了一子,慕雪瑟緊跟著落子,兩人互不相讓,下了十幾手,棋盤上黑白雙色棋子漸漸有了爭鋒之勢,數十手後,黑白棋子化做黑白雙龍,互相絞殺,兩人手裡的棋子也越落越慢,思考的時間越來越多。
這一局,他們一直下到了夕陽西下,始終未有分出勝負。末了,看著棋盤上打成平手的黑白雙色棋子,素月長嘆一聲,“棋逢對手是生平樂事,但是分不出勝負又讓人心存不甘哪。”
“平局也沒什麼不好,何必非要你死我活。”慕雪瑟笑了笑,“我同南風玉也從來沒有分出過勝負。”
“你與我棋路相同,一樣狠絕,我贏不了你,並不奇怪,可是南風玉心性平淡,我們兩個卻都贏不了她,你說這奇不奇怪?”素月笑嘆道。
“因為我們觀棋局如觀朝局、戰場,而她看棋局就只是棋局罷了,我們所下的是計謀,她所下的就只是棋而已。我們只不過是看山不是山,她卻已是看水是水,我們贏不了她,實在不奇怪。”慕雪瑟看了素月一眼,“只是沒想到原來公子與南風是舊識。”
“我只不過是進京之後意外發現她的棋藝卓絕,所以時常用來討教罷了,並非舊相識。”素月垂下眼簾,避開慕雪瑟的視線。
慕雪瑟卻是不信他輕描淡寫的話,之前她觀素月對南風玉關切的神色,絕非一個相識不長的人會有的。不過她也沒打算拆穿,只是換了個話題道,“我聽說公子入朝之後如魚得水,深得陛下信重,只是我有一事好奇,想向公子討教。”
“郡主請說。”素月重又抬眼,看向慕雪瑟。
“為何公子頻頻向陛下建議撤換京城以南的諸城守將?”這件事是慕雪瑟聽慕振榮和慕天華說的,誰都捉摸不透素月此人,他突然以盛寵之勢入朝,屢出奇策不假,但有時有些事卻行得匪夷所思。
“將不合適自然是要撤換。”素月淡淡答道。
“公子入朝不到半個月就已對全國諸城守備瞭如指掌了麼?”慕雪瑟心裡的忌憚越濃,她從見素月第一面,就覺得有一種隱隱的不安,卻不明白是為了什麼。
“郡主問的太多了,閨閣中人不該多涉此道,牝雞司晨,惟家之索,難道郡主不明白麼?”素月冷下臉來,招了招手,一直安靜侍立在旁的琬琰二女,立時上前來,一人推著素月的輪椅,另一人嚮慕雪瑟行禮道,“郡主,我家公子累了,奴婢們送公子回去。”
慕雪瑟沒有說話,目送著素月離開後,讓丹青將南風玉留下的棋盤棋子收好,送去玉真觀。
回鎮國公府的一路上,慕雪瑟都在沉思,前世九江王叛亂的時間快要到了,在這樣的時候,朝廷在軍政上有任何變動都讓她緊張,生怕有什麼她不能把握住,更何況帶來變動的還是公子素月。前世,她對素月的瞭解,實在太少了。
回到府中,她還沉浸在思考當中,丹青去了玉真觀,也沒人提醒她路走錯了,她竟一路走到了慕振榮的書房外。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雪瑟不是你親妹妹的?”
慕振榮的聲音傳入耳中,慕雪瑟一怔,整個人警醒過來,這才發現她居然站在了慕振榮書房的窗外。她本欲避退,可是書房中在談的是她的事情,她還是停住腳,聽了下去。
她聽見慕天華的聲音說,“八歲的時候,有一天孩兒貪玩,躲在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