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符三年,正月十一深夜,皇城司副使趙翊站在明鏡樓上向遠處眺望。
“夜深了”,侍候在趙翊身後的青鳥開了口,“公子還是早生回去休息吧。”
趙翊不曾回頭,反問道,“青鳥,你追隨我多久了?”
“公子六歲那年,婢子八歲。公子在東市買下的青鳥。後來咱們皇城司把婢子的身家,查的乾乾淨淨,這才放心送到公子身邊做了侍女,如今也已經十五年了。”
“我記得我和你說過,私下裡不要自稱婢子。你我十五年的感情,你還不知道我是什麼人?”趙翊轉過身,一臉無奈的看向青鳥。
“我記得我十四歲那年公子你和我說過,男子的嘴,騙人的鬼。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在哄我。”青鳥眨了眨眼睛,一本正經地回答道。
趙翊一擺手,轉身下樓,青鳥緊隨其後。
“你啊你啊,手上的功夫不見漲,嘴上的功夫倒是愈發的厲害了。”
“那還不是公子你教得好。”青鳥在趙翊身後嘟囔道。
趙翊前世是個業餘寫手,主業是在武大當助教,畢竟中國古代文學專業的碩士,能找到的專業對口工作也不多,還好是老師偏愛,留他做了助教,準備讓他繼續鑽研。
可不曾想,放假出遊時,趙翊被一輛失控的泥頭車送來了這個時代。
趙翊只記得臨死前,一直佩戴在胸口玉符閃了一道光芒,然後就就沒了意識,等他再醒過來,就已經是個剛出生的嬰兒了。
出生後,趙翊還姓趙,不過叫趙康,乳名是安兒,是他爹媽是老來得子,今年四十多歲,才有了後代,所以希望他這一輩子平平安安的。
趙翊這名字,是後來他尋得契機,得到父親允許,自己改的。
如果說投胎一是門手藝,那趙翊這次投胎的技術挺好。
到北宋,姓趙是個好事,哪怕他這個趙,是老四趙廷美的趙,就是那個得罪了趙普,丟了爵位的趙廷美。
但透過父母的談話,趙翊驚訝地發現,自己並不是在房州,而是在東京汴梁,自己家雖然沒了爵位,但自己的父親趙廣竟然是皇城司的正使。
這裡面的問題,就很大了,但更要命的是,如今並非仁宗朝,而是神宗在位,也就是說,除非趙翊英年早逝,不然靖康之恥,他是躲不開了。
趙家的孩子都比較短命,加上趙廣是老來得子,五歲前,趙翊一直生活在自家府邸,一次門都沒有出過,幾乎是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
但趙翊畢竟是穿越者,有前世的積累,早慧是藏不住的,索性就當了趙家的小天才。
過了五歲這個坎,趙家為了慶賀,大排宴宴以示慶賀。
等到宴會結束,趙翊回了自己的房間,正要準備休息,管家來報,後門來了貴客,老爺請少爺去前廳見客。
趙翊到了前廳,見主座上坐的不是自己的父親,反而是一個面帶鬱郁之色的男子。
“堂兄,這就是我趙家的麒麟子?”那男子開口向趙廣問道。
趙廣趕忙起身,“回官家,這就是犬子。”原來來的人正是當朝皇帝,宋神宗趙頊。
趙翊趕忙躬身施禮,“見過官家。”
趙頊點了點頭,上下打量趙翊,又考較了趙翊幾個小問題,趙翊絞盡腦汁,給出的答案即不出格,符合他這個年齡,又不能對不起這個麒麟子的稱號。
趙頊十分滿意,呆了一會就走了,臨走前留了一句話,“堂兄,後繼有人啊。”
原來當年趙廷美並不是得罪了趙普,而是趙光義、趙廷美、趙普定下的苦肉計,名為貶謫,其實背地裡趙光義把皇城司交給了自己最信任的四弟。
自此之後,房州的涪陵縣公不過是個幌子,趙廷美主脈留在了京城,掌管皇城司,而趙翊自己,就是下一任皇城司的主使。
這件事,在民間不為人知,但在朝堂內部,是個人盡皆知的秘密。
就這樣,早慧的趙家麒麟子趙康,稀裡糊塗的被宋神宗欽定接班,成了皇城司預備主使。
送走神宗之後,趙廣把趙翊叫到身前,把事情和他一五一十的講了一遍,然後又是開心,又是憂愁的看著他。
“既然如此,那孩兒這一輩子怕是太平不得了”,趙翊苦笑道,“孩兒斗膽,想給自己改個名字。”
趙廣面露欣慰之色,果然是我趙家一脈的麒麟子,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你想改成什麼?”
“孩兒最近在看《三國志》,心慕子龍將軍。如今西有夏,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