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翊這邊可謂是春風得意馬蹄疾,將皇城司的業務發展的有聲有色,各地的察子也重新部署了起來,當然這也是依靠趙佶從內庫和國庫中撥款,畢竟皇城司的家底就那麼多。
本來趙佶是打算直接從國庫撥款的,但被趙翊攔住了,用趙翊的話說就是,讓國庫參與一手,也能讓朝臣安心。
此時的趙佶和章惇完全不復登基之初的“劍拔弩張”,兩人的關係堪稱蜜裡調油。
如果沒有趙翊橫空出世,章惇根本撐不到後年,也就是1102年,被趙佶的手下三番五次彈劾,最終自請出京,然後又被貶謫,最終鬱鬱而終。
如今的趙佶,雖然還是一如既往地不靠譜,但是有趙翊和皇城司給他兜底,他的底氣十足,也絲毫不需要用變法來彰顯皇權,反而讓章惇刮目相看。
北宋末年和明末的文官有一個相似之處,那就是都不希望皇帝多管事,但區別就是宋末的文官是真的想讓國家好,只是水平有限,而明末的文官,絕大多數都是等待跳槽。
在趙翊眼中,不怕無能,因為做到這個位置,再無能也不是純廢物,就怕不上心,吃裡扒外。
八月十六,中秋夜後的第二天,趙佶照例光明正大的溜出宮,到齊侯府歡度中秋。
為什麼說光明正大,因為這件事在朝堂已經是公開的秘密了,開始還有言官直接進言,還想讓章惇進諫,結果被章惇一句話頂了回去,“官家與齊侯總角之交,齊侯府的防守堪比皇城,有什麼可操心的。”
趙佶到了齊侯府之後,沒等開席,先被趙翊拉到了書房,“官家,臣有事上奏?”
“翊哥兒”,趙佶有些不開心,“不是說好了在你府上,咱們兄弟相稱嗎?”
“官家,正事,也是好事兒,好玩的事兒。”
“行吧”,趙佶有些不情願,還是從趙翊手中接過了兩本卷宗。
不到半柱香的時間,趙佶看完了兩本卷宗,“翊哥兒,大理鎮南王的日子這麼憋屈?”
趙佶不能理解,段正淳作為皇太弟,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鎮南王,竟然沒有一個妾室,全在外面散養。
“擺夷族的大小姐,也沒有辦法。”
“那倒也是”,作為愛玩的趙佶,對段正淳表達了深切的同情,“不過,這和慕容家有什麼關係?”
趙翊拿出了一塊木板,又拿出了一根炭筆在木板上寫寫畫畫。
趙佶一看,嘖嘖稱奇,“這‘鉛槧’竟如此方便?這可以推行到軍中啊?”
趙翊眼神中露出讚歎一色,“佶哥兒有些開竅了,看到炭筆能想到行軍了。”
“官家宣告,此物便攜,多是坊間探穴藏山之士所用,軍中斥候倒是可以推行一二。”
“翊哥兒,你這又送我名聲是吧”,趙佶也不客氣,“那明日我就和章相公提一句。”
“那倒不必,一會沒準下官要請章相公前來赴宴”,趙翊畫完了圖,把木板拿給趙佶,“官家請上眼。”
“還有這層關係”,趙翊在木板上畫的正是阿朱、王語嫣與段正淳、慕容復的關係,“翊哥兒你又有什麼鬼主意了?”
“昔年大理政變,我朝作為宗主國,置若罔聞,大理對我們心中必定有些怨懟,如今我們讓段正淳父女相認,正是緩和兩國關係的良機,而且還能削弱慕容家的實力。最關鍵的是,大理一代雖不產馬,但適合養馬,我們正好可以藉機在大理設定軍馬司,我們出馬種,大理出地,七三分成我們也是不虧。”
“那為何不直接剿滅慕容家呢?”趙佶有些不解,雖然他覺得慕容家這種造反方式非常好笑,但畢竟也是自己的眼中釘、肉中刺,眼前的若不是趙翊,他都懷疑對方收了慕容家的好處。
“太公釣魚,願者上鉤。慕容家雖然謀逆的方式有些有些奇特,但畢竟在江南百餘年,與太祖、太宗也有些交情,算是一方豪強,牽一髮而動全身,不若慢慢削弱,然後借慕容家釣魚。”
“此言有理,江南乃是南唐舊地,定還藏匿著南唐餘孽,倒是可以透過慕容家把他們一網打盡”,趙佶思索了片刻,“所以,今晚翊哥兒想請章相公來赴宴?”
“全憑官家定奪。”
“不不不,客隨主便”,趙佶想著趙翊的安排,心說這又是我的功績,我何必多摻和,給翊哥兒撐腰就好了。
“那臣斗膽,請官家派人相邀。”
“理應如此”,趙佶喚來了隨他出宮的禁軍親隨,讓一人拿著自己的令牌去章惇府上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