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阿嬤說採買單子的時候,為防他們不懂被騙,特地說了各樣東西的價格。細棉布在白水鎮同樣是十二文,但喬墨看這家店各類棉布間都有細微差別,應當不會比鎮上的差。
別看白水鎮不如縣城大,但東西卻不一定比縣城便宜,十里八鄉都在鎮上買東西,容易形成壟斷,反而會使某些東西價格偏高。
夥計眼尖心亮,見了看了好幾種,便熱情說道:“這種大紅的棉布咱們店裡賣的很好,這料子厚實稠密,顏色又鮮豔又正,就剩最後兩匹了。十八文一尺,價格絕對公道。”
雖比細棉高了六文,但在古代顏色亮麗的布要價就要貴些,何況是紅色,又染的這麼均勻鮮亮,十八文也算實在。
喬墨盤算著手中積蓄,要置辦的東西太多,成親時的各項花費也要囊括,開春後農閒了還想建房,他實在不想再住隨時會倒塌的土坯房。如此一來,這十八文一尺的布料竟也成了奢侈品,畢竟他和林正各一套,需要的可不少。不如買個稍次些的,那種紅雖不算最好,也看的過眼。
“就要這個,要一匹。”林正看出他的猶豫,乾脆自己做了主意。
見林正如此,喬墨笑自己算計太過,錢該花就得花,否則太過吝嗇人生還有什麼意思?當下也就放開心思,盡情把需要的都挑揀了。
喬墨手指一點:“將這白色細棉布拿一匹,再將這種稍厚實的棉布拿了,要青色、藍色、翠綠各半匹,那種最粗的黑棉布也扯三尺。”
記得李阿嬤說過,通常買的棉布一匹能出四十尺,按照他和林正的身量,一匹布也就夠兩人各做一身衣裳。他細細看過,確實,古代可能是紡織條件的限制,布料寬幅都不到一米,差不多六七十厘米的樣子。
至於買粗劣的黑棉布,是為做鞋面。莊稼人整天下地幹活,粗糙些也耐磨耐髒,鞋子磨爛了也不至於太心疼。
當然,喬墨是想不到那麼多,都是李阿嬤特意交代過的。
夥計見他們買的爽快,忙將數目抱給掌櫃,掌櫃拿出算盤噼裡啪啦的撥起來:“大紅棉布一匹,七百二十文;白色細棉一匹,四百八十文;青色、翠綠、寶藍厚棉各半匹,青色、藍色十三文一尺,寶藍十五文一尺,為八百二十文;下等黑棉布,七文一尺,為二十一文。共計兩千零四十一文。”
掌櫃的停下算盤,見喬墨沒張口還價,便笑著說:“本來店裡進入臘月就要漲價,牌子尚未掛出去,就給小公子照原價算。小公子買的不少,再給抹個零頭,就給二兩銀子吧。”
喬墨本來就打算最後再講價,讓對方抹個零頭,只是對方真抹了,卻總覺得不是個滋味兒。自己是不是有點虧?就少了四十一個銅板。
心裡這麼想,面上卻沒露出來,眼睛往最邊上的櫃檯掃了一眼,笑道:“多謝掌櫃。都要過年了,掌櫃的也不給客人送點什麼?看著也喜慶不是。”
掌櫃先是一怔,等看到他目光的方向,回過神便笑道:“東西自然有送,就送小公子兩個荷包,想要什麼樣兒的,只管選。”
“掌櫃的多送一個吧。”喬墨想起李阿嬤幫了那麼多忙,甚至還借用了李雪做婚被的料子,一般人哪肯<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不如選個荷包送給李雪,想必本土的小哥兒應該很喜歡這類物件兒。
“好,小公子選便是。”
不怪這掌櫃大方,年下店裡生意還算不錯,那些荷包只是順帶賣。喬墨的話觸動了一個商人的敏感,白送的東西誰不喜歡,又不花錢。荷包又不貴,按照做工精美程度送給不同的客人也是個意思,誰看都歡喜,再買布料總記得本店幾分。
再者,這些荷包收來的也不貴,跟布料生意比起來算不得什麼。
在古代,荷包算是一種貼身的私密物件,大多是小哥兒們親手縫製,自己佩戴,或送家人,也有定情之用。外面賣的都是一般,多是為裝著東西送人好看,鄉下人卻是一般不用這樣物件。
喬墨見這掌櫃爽快,便挑了一個藍色方形繡有簡單的萬字元,款式簡潔大方,又能裝些散碎銀錢,隨手就遞給林正。林正微愣,接了下來,緊緊握在手裡。喬墨又挑了個橢圓形緞面的,上有姿態優美的荷花荷葉,繡工十分精細,打算自己用。另有挑了個蝴蝶形繡有花草鳥雀圖樣的,送給李雪。
接下來兩人又去買棉花,林正不需要做襖子,喬墨至少得做一身。雖說棉襖棉褲穿起來土氣不好看,但很保暖,這冬天實在太冷,也顧不得那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