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傍晚時分,石磐陀終於出現於寺中,他的身旁除了有一匹瘦骨嶙峋的老赤馬外,還另有一位與馬同狀,瘦骨嶙峋的老翁。
玄奘對於悟空的遲遲到來心有不快,但他病未行加指責郎。
“玄奘師父,悟空來遲,讓您久等了。”
“無礙無礙。”唐僧看了看老翁,行僧禮問道:“南無阿彌陀佛,這位老施主是……”
“玄奘師父,他是識途老馬的主人。鉲”
石磐陀解釋道:“西路險惡異常,沙河阻遠,又有鬼魅熱風,遇到就要喪命。即便同伴眾多都還時常迷路,僅憑你我師徒二人怎麼可行?悟空多番考慮,師父身尊等佛,萬萬不可自輕身命,所以特尋來此辯路老馬,這位老者奇善,他不求財物,只需以馬易馬則可。”
唐僧喜顏禮道:“哦……多謝老施主送此寶馬,菩薩之心令人萬分感懷。”
老翁看了石磐陀一眼,然後怯怯地回禮,“玄奘法師請放心,我這老馬往返伊吾已有十五次之多,知路而健行,定能力保平安。”
雙方愉快地交換了馬匹,唐僧原來的高頭大馬變成了弱不堪言的所謂的識途老馬。
告別完塔兒寺眾僧,玄奘背起了他的大經篋。
悟空笑道:“師父請上馬。”
唐僧悲憫地騎身於馬後,二人共騎一老馬,叫他不忍,但也無可奈何。
老赤馬哆嗦著踏出無檻的寺門,玄奘習慣性地去掃視一直寸步不離的夢衍西仙子,可左看右看均是不見人,馬也不見。
他突生傷感地心道:“奇怪,仙子上哪兒去了?她不是要隨我西行的嗎,關鍵時刻卻沒了蹤影。”
唐僧不時地四處張望,心中不斷地勾來掛去,他很納悶自己為何會這樣,自問也不是有破戒之慾,於是只得闇誦經文來解脫。
“意寂不動。不起淫心不念淫事。不想淫樂不動淫根。淫識不轉如解脫心。住寂滅處常樂城。安穩無為隨學佛心。住真如際。一向入於十八大空九種涅槃。淫慾不斷絕,相續生眾生。”
心未靜,他再次自律自醒。
“顛倒妄見起,幻惑故生愛。一切女色滑,如樹生狂花。顛倒風所吹,萎花為蟲聚。女人如畫瓶,渧渧濃血流。瓶滿復淋漏,不淨盈於外。眼見不淨汁,如偷狗貪淫。當自滅諸愛,一心觀不淨。服飲於甘露,住大涅槃城。”
搖搖擺擺地走出半里地後,師徒二人的身後傳來有力的馬蹄聲<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心事重重的唐僧隨意的一個回頭,昏暗的神思濺射出令佛法暫隱的萬丈光芒,他立時瞪目而失聲,“啊……夢衍西仙子!”
石磐陀回首大驚,臉面霍然呈現豬肝色,因為急馳而來的老婦人不但騎著一匹馬,手裡還牽著一匹馬,還是先前玄奘用來與老翁交換的那匹良馬。
妖音潑辣而來,“玄奘,你好可惡,竟敢擅自將我借給你騎的千里馬拿去交換一匹骨瘦如柴的垃圾馬,氣死我了!”
唐僧本欲責問夢衍西仙子馬的事情,結果被對方先將了一軍,弄得面紅耳赤無言以對……不管怎樣,事實上這匹馬的確是她弄來的,自己沒有處置權。
她趕上來呵斥道:“停下,給我停下!”
石磐陀不懂漢語,玄奘轉而命悟空止住了老態龍鍾的馬步。
人跟來了是件令人愉快的事情,可唐僧始終糾結於馬的問題,他開口就問:“夢衍西,你是如何將馬弄回來的?別是動了粗,那位老施主可是大善人。”
孟贏溪懶得解釋,反訓道:“廢話少說,玄奘你下來,騎自己的馬。還是出家人呢,也不可憐可憐這匹老馬,兩個壯實的男子自得其所地坐在上面,欺老凌弱,臊不臊啊?”
悟空完全不懂這老貌嫩腔的女子與玄奘在那嚷嚷什麼,滿臉的草包相。
唐僧顯然有自己的做人原則,他被訓言逼急了,不忌戒口地惱道:“妖精!你不把話講清楚,貧道寧肯行腳也不騎你那匹所謂的千里馬。”
“哈哈哈哈……”她繡幕芙蓉一笑開,“我就喜歡別人喊我妖精!不過,妖精不是強匪,這馬是我用了兩錠金子換回來的,你就放一百個寬心地騎吧。”
“你哪來的金子?”
“這你管不著,反正金子既不是偷來的也不是搶來的。”
“此話無虛?”
“當然!妖精不打誑語,有如來佛主做證。”
孟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