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餘鶯兒侍寢的第二天,後宮裡的大多數人,或多或少的不待見她。
以烏雅蘊蓉她們為首,嫉妒餘鶯兒得寵,以年世蘭為首,她們討厭餘鶯兒大晚上的唱崑曲兒。吵的她們睡不好覺。
偏偏餘鶯兒自己不知道,她自己作的妖,已經快給自己挖好墳墓了。
現在乘著轎攆,歡歡喜喜的從養心殿出來,迎面而來的,正是夏冬春,兩人同為官女子,餘鶯兒的打扮,就要比夏冬春的高出一大截來。
沒辦法啊,誰讓夏冬春是這後宮裡面,被皇上厭棄之人的代表呢。
那偶然的一次侍寢,還是看在他父親的面子上的。
如今狹路相逢,餘鶯兒坐著轎攆,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嬌媚,嘴角一直掛著笑,身上穿的衣裳更是華麗精緻。再看夏冬春,她哪怕有她父親暗地裡的幫扶,現在穿的也不過是一件半新不舊的淡桃紅色雲燕細錦棉衣,在地上慢慢走著。
“還請這位姐姐,給我讓個路。剛剛伺候完皇上,妹妹身子不太舒坦。”
餘鶯兒笑意盈盈地看著夏冬春,說道。
為什麼要叫姐姐呢?因為餘鶯兒根本沒記住,這人是誰。
姿色樣貌都是中等偏上,位份又低的,在宮裡多的是。她昨天才正式成了後宮的妃子,不過認了柳湘,年世蘭她們。怎麼可能會記得夏冬春是誰呢?
夏冬春也不是吃素的,這件事要是放在沈眉莊,欣貴人她們身上,可能就不在乎了,如今到了她身上,她一定要爭一個一二三四出來不可。
都是平級的,憑什麼要讓她讓路呢?
“咱們都是官女子,品階一致,你為何偏偏要讓我讓路呢?你這不是欺負我不如你受寵嗎?”夏冬春叉著腰,一副村子裡面老婆子罵街的架勢。
餘鶯兒的臉色立刻冷了下來,“你現在是官女子,可能以後一輩子都是官女子了,本小主可不同,皇上那麼寵愛本小主,說不定今天就給我晉封成答應了呢。”
“你說誰一輩子都是官女子呢?你出身不過一個倚梅園的宮女,哪裡比得上我?你竟然敢如此欺辱我!”
夏冬春也不是吃素的,要不是因為這裡是皇宮,估計已經罵開了吧。
不過就是現在這樣,已經吸引了不少想過來吃瓜的灑掃宮女們,都在豎著耳朵,默默地聽著她們這裡的動靜呢。
不僅如此,她們還驚動了打算補覺的年世蘭。
她們爭吵的地方,正是在年世蘭的翊坤宮門口。那聲音又尖又利,年世蘭想聽不到都難。
年世蘭身上的睡衣剛換下來,連妝容都沒來得及補啊,氣勢沖沖地就衝出來了。這倆人敢在後宮之中,這麼明目張膽吵架,以為這是菜市場嗎?
真要是氣急了,暗地裡下手不就是了,非要這麼大早上吵吵嚷嚷的?
一同被驚動的,還有鍾粹宮的柳湘。
她也是剛打算睡回籠覺的,然後自己家附近,就吵起來了。
她大概掐指一算,果然是餘鶯兒和夏冬春她倆人出事了。那自己還是趕緊趕過去看看吧。畢竟在自己鍾粹宮附近呢,不好裝看不見。
柳湘和年世蘭,都從床上爬了起來,柳湘可能是去吃瓜了,年世蘭是真想罵人了。
而此時,長街上兩個人,互懟的依然起勁。
“都住嘴!”
年世蘭厲聲呵斥道。
這突如其來的一句斥責,讓夏冬春和餘鶯兒都停住了,然後定睛一看,竟然是華妃娘娘過來了。再往前面一點,還有愨妃娘娘,也都出來了。
這倆人才意識到,自己是不是闖禍了。
夏冬春被年世蘭和柳湘責罰過,她知道利害,趕緊跪下,“嬪妾給華妃娘娘請安,給愨妃娘娘請安,兩位娘娘萬福金安。”
轎攆上面的餘鶯兒,心裡有些不高興的下了轎攆,然後行禮道,“給兩位娘娘請安。”
餘鶯兒現在自視甚高,她盼著以後更得皇上寵愛,她能步步高昇呢。覺得自己和夏冬春自然是不一樣的。
“娘娘,娘娘,是餘官女子欺負嬪妾,嬪妾這才與她爭辯的啊,娘娘明鑑啊。”夏冬春一看年世蘭那個表情,就知道大事不好了。連忙給自己求情,就差抱著年世蘭的大腿哭了。
柳湘無奈的嘆了口氣,“品階之間,本應互相禮讓。如今你們為了爭這一條路,吵成了這樣,這是要給誰看啊?這才大年初二啊,連個年都不讓人好好過了嗎?”
經由柳湘這麼一說,她們倆爭吵的高度,一下子就拔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