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康氏並不想如榮嬌所願。
她高高在上慣了,對榮嬌偏執般的輕視與敵意,已深入骨髓,在她眼裡,可沒有什麼英王妃,只有任由自己揉圓搓扁的喪門星小賤人。
進了屋,不用人請,旁若無人地就自動坐到了上首位置,榮嬌與欒嬤嬤等人見慣了她的作派,也不在意,倒是王府的僕婦,對康氏的行為甚是不喜——雖說她是王妃的親孃,可這是在王府,她這般不把王妃當回事,打的可是王爺的臉面!
康氏呷了口熱茶,“都下去吧!”
她想問池榮嬌的事情,當著下人恐是不方便。
卻沒人應聲,也沒人離開,服侍的一干人等,該站在哪兒的,還在那兒,彷彿沒聽到康氏說了什麼。
這是王府,她又不是主子,哪個理她?
“這般沒規矩?欒嬤嬤!”
康氏也知道自己支使不動王府的人,直接拿了欒嬤嬤開刀。
欒嬤嬤上前做了個福禮,卻沒退下去,池夫人雖然看似她的主子,但她是榮嬌的人,是池榮勇送給榮嬌的,確切地說,與池夫人是沒有關係。
“你們先下去吧。嬤嬤你也是。”
榮嬌身姿挺直,唇邊掛著一抹若有若無的微笑,康氏還真是老樣子,換了地方都不曉得收斂一二<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看來這大半年的被生病被休身養性,並無多少效果。
不,不能說沒有效果,只是即便有效果也不會體現在康氏與她之間,康氏向來都是要做那個高高在上的主宰者的不是?
隨便啦,只要不涉及底線。她想擺架子隨她好了。
有了榮嬌發話,眾人魚貫而出。
康氏看了一眼坐在一旁沒反應的鄒氏,一抬下巴:“還有你。”
鄒氏怔然,她也要出去?
“有你在場不方便。”
康氏對鄒氏的怨恨也不少,雖然她放高利貸的事情明面上是楊賤人捅出去的,但康氏連鄒氏也恨上了,做收漁利的是她。若說她是無辜的。誰信?
再說她就是現在當著家,已經是不會下蛋的母雞,或早或晚的就成了棄婦。能風光幾天?
鄒氏做了大半年的管家大奶奶,早就不是以往康氏面前那個唯唯喏喏低眉垂目的小媳婦,康氏毫不留情的直言不諱,象一巴掌打在她臉上。頓時火辣辣的。
想起康氏加諸在自己身上的陰毒,新仇舊恨。鄒氏強捺著心中的羞怒,衝榮嬌笑了笑道:“大妹妹,我一路進來看王府景緻甚好,不知可否能請欒嬤嬤或紅纓姑娘領我欣賞一番?”
“她們才來不久。不熟悉,別領著嫂子走迷了路,還是由王府的嬤嬤引路吧。”
榮嬌笑容清淺。彷彿沒察覺到這婆媳倆人間的暗濤洶湧,也無意為鄒氏圓場。對於這個勢利的大少奶奶,如果可以,不想與她多有交集。
鄒氏看似一團和氣,妹妹長妹妹短的,若她真有心,遠了不說,就這大半年,池府由她管家,卻也沒有往城南莊子送過一次東西,派人探望過一次。
現在來套親近,不嫌太晚了嗎?
況且她還藏著小心思,叫欒嬤嬤與紅纓陪著賞景是假,打探訊息是真吧?
鄒氏的臉紅了又白了,恨不能將眼前這對礙眼的母女打入十八層地獄,雙拳緊握,長指甲刺破了掌心,終是強穩住心神,勉強扯出一絲笑意:“那就勞煩了……”
鄒氏出去,康氏正眼都沒看榮嬌,陰著臉問道:“你怎麼認識英王的?”
“不知道。”
榮嬌從容淡定,不急不燥。
“不知道?”
聽在康氏耳中,這毫無疑問是赤果果的敷衍,目光如淬毒般,冷笑:“那王爺能請旨賜婚?”
“我問過了,王爺說是看我順眼。”
榮嬌淡笑:“王爺的心思,我哪能知曉?”
“別跟我打馬虎眼,他不認識你能娶你?”
康氏不屑:“別以為你勾引到王爺,就長了翅膀敢反了天!”
“池夫人慎言<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這勾引之類的話,以後還是少說,別失了池府的臉面。”
榮嬌唇邊的笑意淡了,語氣涼涼。
“況且,你這般詆譭王爺,是篤定他聽到了不會見怪?還是池副尚書派你來鬧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