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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之中的第二個節氣悄然而至,南方這邊有個說法,雨水來臨,出嫁的女兒回家探望父母時,要帶上一段紅綢和一罐燉肉。
雖然姜姝的外公外婆已經去世多年,但文蕤並沒有忘記這個習俗。
恰好是週日,文蕤原本打算帶上姜姝一起,但意外得知她的英語演講就在下午,只好作罷。
季冷看出了姜姝的失落,安慰她:“我們這下週末不是放月假嗎?到時候我陪你去。”
姜姝還是有些悶悶不樂,這根本就不一樣。自從升入高中以來,她就沒在雨水的時候去祭拜過外公外婆,好不容易這次有了機會,卻被演講比賽給佔據了。
不過好在留給她煩悶的時間並不多,下午就要走上舞臺演講了,她只喪氣了一陣,便打起精神準備,就連午飯都只匆匆填飽肚子,便緊鑼密鼓地拉著季冷開始了最後一次排練。
老林也很重視姜姝的這次比賽,這畢竟是省賽,含金量很高。本來他打算帶著姜姝一起來的,不過被她拒絕掉了,溫軟的小女孩有自己的主意,他便不再強求。
雖然老林平日裡沒什麼架子,和班上的大多數人都處成了朋友,但姜姝單獨面對他時總覺得不太自在,她有季冷陪著就夠了。
快要開始時,季冷在選手休息室問她:“你會找到我嗎?”身材頎長的少年半彎著腰,專注地望著坐在軟椅上看著演講稿的女孩,眼底深處閃過零星的、不易被人察覺的期待,恍若冬日裡被冰凍的湖水底層,在旁人看不見的地方,相對活泛地孕育著生機。
這種比賽只有進場的時候要檢查入場卷,座位是可以自己挑的——如果到的早的話,而季冷一早就給自己佔好了座,出於多方面考慮,他選擇了最中間的位置。
按理來說季冷的這個位置是很好找見的,但姜姝是個實誠的女孩,她認真想了想之後說出了內心的觀點:“可能不會……”她為難地低著腦袋,默默攥緊了膝蓋處的布料,瘦削的手背上甚至因為太過用力而浮現出了淡青色的經絡形狀。
姜姝低聲且快速地解釋道,“我感覺我到時候肯定不敢看觀眾席,為了緩解緊張,我大機率會把視線投在正前方的白牆上。”
JK裙的布料偏硬,饒是這樣,堅韌的指甲透過布料依舊刺的她手心有些疼,而姜姝此刻過於緊張,連全滌的裙襬被自己皺成了一團都沒有察覺。
季冷眼睫微不可察地輕輕顫了顫,他直起身子,筆直地站著,不置可否,冷峻的面部線條繃緊一瞬,又很快放鬆。
他沉默地陪伴著她,倚在牆邊不做言語,視線落在姜姝手上時這才無奈地再次俯身,動作輕柔地將可憐的裙襬從姜姝的手中解救出來,“別緊張。”他輕聲說道。
季冷知道類似的說辭對於緩解緊張的用處微乎其微,可他能做的,好像也只有這麼點。
最後在演講比賽快要開始時,他摸了摸姜姝的腦袋,指腹輕輕摩梭著她的後腦勺,為她加油的同時與她告別。
周圍有一個別的的學校的女生關注他們很久了,見季冷走了才湊過來跟姜姝搭話:“你們是……嗎?”她誇張地做了個手勢,面部表情很豐富,“他好帥!”
她穿著禮服裙,上挑的眼線襯得她愈發古靈精怪,不論是裙子還是妝容都顯得她十分俏皮可愛。
姜姝的視線忽然被靚麗的色彩佔據,彩虹彷彿從她眼前停留在了她的眼前。
她愣了一下,回過神後搖搖頭。雖然她暫時還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麼想的,反正季冷對她一定沒有那個心思,於是斬釘截鐵地回答道:“鄰居家的哥哥而已。”
那個女生還想說些什麼,舞臺處主持人開場的聲音傳到了選手休息處,她抽到的號碼排得很靠前,為了不耽誤時間,她乾脆終止話頭,直接到後臺的帷幕後等待叫號,臨走前還對著姜姝比了一個加油的手勢,“我叫喬姒,有緣再見咯~”話音剛一落下,人便閃進了層層疊疊的帷幕之中。
姜姝笑了笑,隨即垂下頭默讀已然爛熟於心的演講稿,過度的緊張使她的腹部開始隱隱作痛,甚至還有些想要上廁所,彷彿接下來要發生的是一個無比可怕的已知災難。
但當她真正站到那個地方的時候才發現,很多事情跟想象之中的完全不一樣,甚至截然相反。
成千上百的人坐在底下注視著她,原本以為會被人群淹沒、根本找不見身影的季冷居然被她一眼就準確定位。
姜姝的手心不斷滲出細細密密的汗珠,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