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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3|放下和失散

侍女在前,蘇芮在後,那侍女自然看不到蘇芮眼底一片疲憊的暗色。

陽光明媚,玄天這座宅院上空似乎並沒有佈下什麼結界,樹和花兒都自由生長。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反襯的卻是蘇芮幽暗的內心。

她有些累,除卻修為僅恢復了一半,還有一種大病初癒的無力之感,那是面對自己根本無法達到的強大境界之下產生的沮喪、懷疑。

如果一直不曾懈怠,一直努力前行,一直堅守自己,最終卻連自己想守護的人都無法守護,那麼,她該怎麼辦?

她從綠樹和繁花中走過,卻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些風景,自然也沒注意到有兩道視線從花叢上穿過落在她身上。

執黑子的手在棋盤上頓了一下。

對面身著硃紅錦袍的年輕男子鳳目一轉,薄唇吐出輕嗤:“就她?”他看好了一步棋,只等他落下,他就能贏了。

“她不高興。”身穿月白色錦袍的男子收回視線,白玉一般的手指捻著棋子輕輕落下。

硃紅錦袍男子立即怪叫一聲:“你贏了,怎麼可能?”原以為他看見那卑賤的種族時分了心神,沒想到自己還是被堵死了。

“朱雀,你輸在太心急了。”白衣男子慢聲道,因為光線明顯,他眉宇間更清朗了幾分。聲音清慢,手中動作也不緊不緩。修剪的很整齊的指甲,乾淨修長的手,垂在棋盤上的一截寬大袖子,慢慢地揀著棋子,卻莫名地生出了行雲流水、雲捲雲舒的感覺,好像這個人一直都是這樣。

烏龜啊,就是這樣慢。硃紅錦袍男子挑了挑眉,有些前凸、過尖以至於顯得有些女氣的下巴一抬,低聲道:“她來了。”

玄天並沒有等人走到面前,他很自然地回頭,同硃紅色錦袍男子一同看向蘇芮。

這段路,蘇芮已經走過來了,出乎意料,這裡並不是只有玄天一個。她感覺到了玄天的不同,卻還沒來得及消化這種不同,眼睛死死盯住了朱雀。

這個人著實太過豔麗,火麒麟也穿紅色,但比起這種硃紅暗了許多,也沉穩許多。這個男人的紅非常妖豔,就像無時不刻地在向人展示,還有他那張臉,那過分尖、長的下巴,傲慢的眼神。

蘇芮認出來了,她完全忘了玄天,上前一步:“朱雀,還我靈器!”

朱雀極度愛美,也十分倨傲,所以他向來不屑低階種族的讚美,當蘇芮出現那種眼神時,朱雀前胸抬起,眼裡卻泛著譏諷的冷笑。不過,他神情隨即變了,為蘇芮一眼就認出了他的本體!

還有,蘇芮上前就伸出爪子來抓他!

朱雀豈容凡獸靠近?尤其這根本不是鬥法,看起來更像殺雞屠牛。朱雀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他想也未想已然起身。

這時,玄天指尖在桌子上扣了一下,一片水光一樣的光幕攔住蘇芮,也攔住了朱雀。

蘇芮登時冷靜下來,她回身轉向玄天,眼如深淵。

她什麼都不想說,什麼卻都在眼裡。

她生的卑微,卻可以活的偉大;如果做不到活的偉大,至少也要有尊嚴的死去。

“朱雀,你把事情告訴她。”出乎意料,玄天只淡淡瞥了她一眼,旋即吩咐朱雀。

朱雀極不情願地拍了拍袖子坐下,傲慢道:“本尊的寰宇乾坤環收了你那狼牙棒後,原想把這沒用的垃圾拿給主上瞧瞧。誰料半路上你那狼牙棒就弄破了本尊的寶貝,帶著本尊的寶貝跑了。”

啊?

蘇芮盯著朱雀。

朱雀目中閃過陰鷙,陰晴不定地掃著蘇芮。他當然知道這泥巴里滾出來的玩意在懷疑他,但他卻懶得多說一句,丟了寶貝,他還煩的要死。

朱雀這般高傲,蘇芮漸漸信了。神獸自命不凡是不屑對她這樣的人撒謊的。

但是事情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樣。蘇白既然已經衝出來了,為何這些日子都沒有訊息?對了,她先被火麒麟關著,又被送到這裡,蘇白可能還不知道……不對,就算不知道,也能猜出跟玄天有關,肯定能追到這裡……要是他沒來,一定是發生了什麼,蘇白現在到底在哪……一大串問題充塞在腦中,她心情沉重,不自覺地向回走去。

朱雀訝然:“咦?她就這麼走了?”

一語驚醒蘇芮,她猛然抬起頭,看向那撓首弄姿的朱雀,冷笑道:“對,我不能走,你還沒有把我的人還我。神獸朱雀,天之祥瑞,就是這樣的祥瑞?還是根本就是一個長了幾根長毛的畜/生”

一聲厲鳴,熾熱滾滾,紅光沖天中朱雀現出來原身,單腳踩在石桌上,那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