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賀大人。”陳義一身官服,雖出門著急,可也沒有亂了儀容。
“這件案子的兇手已經伏誅,往來細節唐曉生寫好後結案便是。你先將百姓安頓好,明日再送他們去南洛城。”
“是,下官領命。”陳義說罷便安排手下人安排百姓。
大部分人都上了屬地官差安排的馬車前往驛站,只鏢局的那些人想高價買下官差的車馬,說是自行有了安排。
見賀庭蕭沒有阻攔,官差也就讓他們自行離去了。
“現場還有些需處理的事,你先跟著他們回驛站吧。”賀庭蕭看著燒的劇烈的商船,裡頭間或傳出噼裡啪啦的爆炸碎裂的聲音,對著宋然道。
“你那養母我會處理,不用擔心。”他語氣淡然,眸中映著商船燃燒的火光。
“我...我陪著大人。”宋然也不知自己究竟在想什麼,腦子叫囂著遠離他,可嘴上已經說出了這些話。
“你為什麼給自己取名宋然,是因為然兒麼?”
他應該是在養母那裡知道自己本名叫宋二丫,可自己卻對外說自己名叫宋然,他可能認為這個名字是她自己取的。
“是...”宋然回答道。
“你真是然兒姐姐的夫君麼...”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很是後悔自己問出這個問題。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獲得一個什麼樣的答案?
“不錯,但她...不要我了。”賀庭蕭說的很慢,眸色裡是難得一見的痛苦之色。
沖天火光耀眼,映在他身上卻給人一種極近落寞和蕭瑟之感。
輪廓分明的俊容上是雨水淋漓,破碎而神聖,竟讓她有種想要靠上去撫摸他臉龐的衝動。
宋然剋制住了自己的衝動,卻看他正緩步朝著正燃燒旺盛的商船靠近,眼看火舌都要舔舐到他金絲線縷的衣袖,但他還是沒有停下腳步的跡象。
宋然大驚,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和勇氣,抓著他的錦袍將他拉扯至身邊。
“你在作甚?”她美目圓瞪。
賀庭蕭低垂著眸子,看著她,死水無波道:“靠近死亡,我才能感受到她。”
宋然心跳轟隆。
“可我現在還不能死...”他勾起一絲帶著陰鬱的遺憾笑意:“抓到那人之前,我都不能死...”
宋然似乎分成了兩個人,一個自己看著凌冽大雨,感受著沖天火浪;而另一個自己站在陰影之中,任由黑暗吞噬思緒。
他在抓誰?是哪個殺死‘自己’的兇手麼?
他不是從來不在意自己嗎?
他不是一直利用自己嗎?
他不是一直在欺騙自己麼?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宋然只感覺腦子裡有一道弦被繃的死緊,她看著他帶著陰冷瘋狂的神色,一時無法言語。
眼前是商船燃燒爆裂的畫面,耳邊是疾風驟雨的聲音,內心是因為他那些話而波濤洶湧的情緒。
她不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