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刻,陳嬤嬤領了外面的掌櫃進來了。
都說鼠有鼠道,貓有貓道,陳嬤嬤愣是一個人沒驚動,把人給帶回來了。
那掌櫃進來時,正好看到劉嬤嬤打徐漢章,臉就是一白,低眉順眼,不敢亂望一下。
“掌櫃的,替我瞧瞧,這些都是什麼東西,值多少銀子。”
“是。”掌櫃的顫著手,一樣樣的看過去。
看一樣還報一樣。
“白銀五百兩。末等米粒珍珠一斛,各色末等寶石若干。普通香扇十六把……秋綢一匹,素錦一匹,青緞一匹,瑕疵細棉兩匹,翡豔閣的成衣四套……假珊瑚擺件一座,有瑕疵的白玉瓶一對……”
另一邊,劉嬤嬤打的手都腫了,徐漢章也徹底成了豬頭。兩人聽到這些,直接一軟,癱倒在地。
七景瞅了一眼,便轉了開去。待那掌櫃的看完,才問那道:“這些,統共值多少錢?”
“這位小姐,扣了這白銀。剩下的加一塊,也就百來兩銀子。”
七景笑看了那兩人一眼,“那您說說,同樣的東西,全都換成最頂級的,得要多少銀子?”
“小姐,這不好說,不過怎麼也得五六千兩啊!”
七景樂了,“多謝掌櫃的。陳嬤嬤,送掌櫃的回去。多給點辛苦費,就當掌櫃的出來喝了杯茶,散散心。”
掌櫃的推拒兩句,到底接了荷包封賞,被陳嬤嬤又給送了出去。
那人一走,劉嬤嬤頭一磕到底,額上已然見了血。“小姐,老奴著實不知。老奴冤枉啊!都是這老殺才,老奴替小姐打死他……”說著,就撲向徐漢章。
徐漢章這會兒對暈目眩,腦子糊里糊塗。當久了賬房,在奴才中間,也是高高在上。哪裡任她打罵?兩人直接撕打在一起,又抓又兄弟,十分難看。
七景看著那些血跡,有些恍惚。輕輕的沾了點血跡在指尖上,放到鼻前輕嗅了嗅,好久沒見血了啊!真是懷念的很。看著滿臉血的劉嬤嬤,她突然覺得她挺可愛,於是,她笑了。
她這一笑,撕打的兩人,到齊齊鬆了手。渾身發寒的跪在那裡,只等著她發落。這哪裡是小姐啊,這分明就是地獄的勾魂使者啊!
“劉嬤嬤啊,你跟著夫人的時候,也是這麼辦事的麼?一問三不知。去領點東西來,一樣真品也沒拿回來。你好歹也出生餘家,跟著夫人幾十年。這麼點兒眼力也沒有?”
劉嬤嬤百口莫辨,只能不住的磕頭,滿臉是血,還在磕。“小姐饒命,老奴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求小姐,求小姐……”
七景笑的更燦爛:“你今兒要是磕死在這兒,正好讓你的好侄兒埋了,順便還能讓他給你家人帶個信。”
用命來威脅她嗎?做夢。
“不敢,老奴不敢。”劉嬤嬤怕了,她不怕別的,就怕這侄兒受她牽連。
“今兒這事,算是頭一遭,本小姐給你們個恩典。之前掌櫃說的差價,你們也都聽到了。你們兩人一起,翻十倍的賠我。”
徐漢章差點昏過去。那麼多錢……不吃不喝,一輩子也還不起啊!
七景欣賞完他們的表情,才又繼續道:“放心,本小姐很仁慈,讓你們分期還。一年還不清十年,十年還不清二十年。自己還不清,讓你們的兒子,孫子接著還。當然,我並不太想看到那樣的情形。所以,我給你們指條好路。”
待他們的注意力全都集中過來了,她才冷著聲道:“訊息,你們可以用各種訊息來抵債。我想,你們應該知道,本小姐想要的訊息,是什麼……”
兩人臉色又是一變,周圍的人,看著此時如同惡魔一般的小姐,是渾身發冷,肝膽俱裂。
到底是哪個混蛋說,小姐是鄉下來的,沒見過世面的小丫頭,可以隨便糊弄的?誰說小姐從小沒念過書,腦子也不怎麼好使,麵糰一樣的人的?是誰說,小姐可以隨便搓捏,侍候小姐是個肥差的?
這是要把人害死了啊!
七景這裡則直接寫了欠條,也不管兩人何種心情,五萬兩白銀的債務,讓他們簽了字,畫了押。
“花枝,這些東西,你們拿下去,自己分了吧。”又轉向徐漢章:“本小姐這裡的東西,今天晚膳之前,給我送過來。”
“是,小的一定送來。”徐漢章整個人昏昏沉沉,頭疼欲裂,身體直打擺子。心中哀嚎,這是惹了什麼樣的煞星啊!!
劉嬤嬤比他更不如,跪在那裡,爬都爬不起來。最後還是幾個小丫頭,把她扶了起來,直接送門房那屋子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