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定是一個女人,能得到的最大福份。
但命書中將七景的存在合理抹去,卻給餘青顏造成了一些詭異的錯覺。樂辰的前半生中,沒有女人參與。只有最後,將陪著他受了半輩子苦的皇子妃立為皇后,終身未納妾娶妃,一生一世一雙人。而那個皇后,家世不顯,樣貌尋常,唯一值得稱道的,就是她陪著四皇子,同甘共苦。
餘青顏認為,她完全能做到。而且,必定能做的比對方好。
於是她一開始就算計,要將自己嫁給四皇子,在他人生低谷時。等到她嫁過去了,她會好好待他,與他同甘共苦。
所以,皇帝兩次賜婚,完全就是她一手策劃的結果。
可惜,結果不盡如人意。這一次出巡,也是她努力圖謀,才將樂辰劃到出巡隊伍裡。打的便是,一路相處,近水樓臺的主意。
只是一路下來,樂辰是油鹽不進。她覺得這樣不行,得另想辦法。又覺得,對方可能是因為生病太久,脾氣有些古怪也是有的。再者,對方不知道她的好,所以才會不領這份情。
於是,她決定主動向他靠近,讓他看到她的美貌,看到她的才情,她的不凡。
一個比旁人多活一輩子的人,自認不凡,這是合情合理的。她知過去,曉未來。看遍繁華,歷經生死,自有一股旁人不及的氣質。還有那比旁人多練了幾十年的琴藝,拿出來也是震動京城……旁的世家女子,那是一輩子也趕不上。
所以,這個自信,她有。
所以,她來了。
晚上安營之際,她讓人取了琴,讓人專門請了樂辰過來。一曲琴音,繞樑三日。
可一曲終了,她卻一臉哀傷的看向,從頭到尾未曾看她一眼的樂辰。
“四皇子,你,真的如此厭惡我麼?厭惡到不願意看我一眼?”
樂辰此時已經明白,何為地獄來客了。想著她一個幾十歲的老婦,卻頂著十來歲少女的皮饢,做出這般形態,實在讓人作嘔。哪裡還能欣賞得起來?
樂辰是一點不想搭理她,如果不是七景想聽琴,他根本就不會過來:“餘三小姐的琴音不錯,不若為本殿下再彈奏兩曲,如何?”七景說,她還想聽。
餘青顏一喜:“青顏遵命。”於是,又一首曲,從她纖纖玉指中流洩而出。
七景歪靠在樂辰懷裡,笑道:“京人愛附庸風雅,她今日這琴聲一出,必定名聲大振。不過,你那幾位兄弟,包括皇帝,只怕都要起心思了。”皇帝生冷不忌,喜歡的可不管年齡身份的。
樂辰想了想:“若是如此,便是好極。”
“就怕逼急了她……這可是個敢豁出去的主兒。”對於一個人,死了又活回來,除了機緣,本也表示,她很執著。或者說,偏執、執拗。這樣的人,為了達到目標,沒什麼不能捨棄的。
樂辰低頭輕吻七景的唇,半晌才不滿道:“你到是怕逼急了她,怎的不怕逼急了我?我很好欺負麼?”
七景失笑:“怎會讓你落入被逼急的地步?”看餘青顏,好比看戲。他們在這裡討論,便只將自己當成看客。
聽完兩曲,七景表示,技術不錯。
餘青顏一連彈了三首,手指微顫,卻是笑顏如花:“四殿下覺得如何?”
“不錯。”樂辰點頭:“日後若是無事,到是可以多彈琴幾回。”
“只要四殿下喜歡,青顏隨時奉陪。”笑得越發燦爛。四皇子果然愛琴,她這一步棋,走對了。
樂辰點頭:“本殿下累了,這便告辭。”
“青顏送殿下。”
樂辰抱上七景,飛快離去。
第二天,餘青顏的馬車附近,果然多了不少人。緊接著,皇帝將她宣了去……皇帝的御輦裡,很快便傳來琴聲,引得眾人側目。一曲終了,伴駕的皇貴妃,被送回貴妃坐駕中,而御輦裡,琴聲依舊。
這個的皇帝,果然跟上一輩子的那個一樣,沒有任何節操可言。
接下來的日裡了,餘青顏再沒有時間來樂辰這裡獻殷勤了。皇貴妃也不再將自己身邊的宮女內侍給她使喚了。
皇帝的態度十分明顯,是喜歡上了這丫頭,想要納她進宮。顏色新鮮,又彈得一手好琴,必然是得寵的。
皇貴妃這會兒可不把她當自家侄女了,背地裡,恨不能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餘青顏多精明的一個人,對於男女之間的事,更是敏銳之極,皇帝的一個眼神,她便立刻明白。若不想皇帝真把她納了,那她就只能先把自己給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