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陽算是看明白了!他要是再不想想辦法,以自家老爹的軟弱性子,還有自家老孃一貫愛面子的性格,全家人都得被他奶奶和小叔叔一家給折騰死!
今天從你店裡拿幾件衣服,你不敢吭聲,明天她們就敢直接從收銀臺拿錢,過幾天說不定還要藉口老家房子不好,全部搬到鎮上來,把他們家剛買的新房子給霸佔了……
他夏青陽豁出臉面來,今天非得把這家人給治得服服帖帖的不可!
想到這裡,夏青陽一邊作勢搬凳子上吊,一邊暗自扯了扯夏媽媽的衣角,隨即咧開嘴放聲大哭——
“媽媽!你說我們要孝順爺爺奶奶,所以爸爸腿斷了,咱們家沒錢買米,奶奶不肯借給我們也不能說!我今天偏要說!咱們家每年給奶奶三千塊錢養老錢,滿大街數數,哪家給這麼多的?爸爸也是奶奶的親兒子啊!憑什麼奶奶存著錢給小叔叔蓋房子,也不肯給爸爸看病?爸爸的腿都斷了啊~~~~”
“現在咱們家不求他們了!咱們自己賺錢攢錢給爸爸治腿!我和苗苗擔心給家裡添麻煩,大冬天的,我帶著苗苗去街上擺攤子掙學費,大夥兒都看到的啊!奶奶!小嬸嬸!陽陽求求你們了!你們怎麼對我和苗苗沒關係,可家裡的錢是爸爸的救命錢啊!你們都拿走了,我爸爸死了,我和苗苗就沒爹了啊!還不如死了嗚嗚嗚~~”
一番話說得圍觀的人個個唏噓不已,有心軟和知道內情的農村婦女,更是心疼得直抹眼淚!還有那平日裡尖酸刻薄的婦人,就開始指著夏奶奶婆媳倆竊竊私語:看到沒?就這對不要臉的!花著親兒子/大伯子的救命錢給自家蓋新房,可憐夏青陽成績那麼好,縣裡都得過獎的,大冬天的,連學費都要自己擺攤子掙!這幫缺德帶冒煙的!
“就是!你不知道吧?去年這婆媳倆就去老夏家打秋風來著,平白拿了好幾百塊錢的衣服,一分錢沒說要給,可憐老夏還瘸著腿,唉!這是親媽啊還是仇人啊?”
“我看這老夏八成不是這死老婆子親生的,說不定是撿來的<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撿來的也沒這麼刻薄呀!好歹養了一場,老夏又素來孝順,老婆子這是把人往死裡逼呀!”路人忍不住唏噓。
“哎呀快別說了,趕緊把小夏從凳子上抱下來,快!”眼看著夏青陽結好繩結預備上吊,一幫看熱鬧的趕緊圍上去,抱人的抱人,解繩子的解繩子,還有人拉著夏媽媽的胳膊試圖阻止她和自家婆婆拼命……
就在眾人一團混亂的時候,一直蹲在一邊沉默不語的夏爸爸突然紅著眼站起來,拄著柺杖,艱難地挪到夏奶奶身邊,“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媽~~兒子不孝!腿斷了,沒法給你們二老掙錢,也養不了一家老小,還要連累秋月和孩子們擺攤子養活我這個廢人!您放心!我知道您和秋月不對付,我也不敢再拖累她們母子三個,我這就和秋月離婚,往後她能帶著孩子好好過,你們也不用一直吵了!”
“離~~離婚?”老太太沒想到就這幾件衣服的事情,竟然嚴重到要讓兒子兒媳婦離婚,頓時嚇住了!她是不喜歡程秋月,可兒子已經瘸了,要是沒有程秋月,誰來幫他們老夏家照顧瘸腿兒子和兩個大孫子呢?
“是啊~”夏爸爸苦笑著抬起頭,“離了婚我也不去哪,就回村子裡跟你們住,你們好歹賞我口飯吃,我別的不能做,給家裡看看屋子還行的……”
“跟~跟我們住?”老太太徹底驚呆了。她從沒想過要負擔大兒子後半生啊,再說了,夏朝軍已經是個殘廢了,擱在家裡算什麼呢?
圍觀的路人看到老太太不接話茬子,更是鄙視不已:這一定不是親生的吧?兒子都被逼到這份兒上了,還想怎麼的?
要不怎麼說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呢!
大家還真是誤打誤撞猜對了真相:這夏朝軍還真不是夏老太太親生的。
不過,這事兒夏家如今只有老頭老太太兩個人知道了,其他幾個知道內情的老一輩都死了,他們倆膽子小,也不敢把這事兒往外面亂說,實在是夏朝軍當初的來路有點蹊蹺——
大約二十八年前,當時夏老爺子跟人在外面扛苦力,不知怎麼的一時鬼迷心竅,貪圖每五十塊錢的工錢,幫人看著一個十分隱秘的屋子,那屋子裡經常有各處來的陌生小孩兒,沒幾天又有人來接走,他只負責給這些孩子送三餐,看管自然有他們親信的人負責。夏老爺子隱約覺得這些肯定是人販子,可是,一天五十塊錢的誘惑實在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