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愚循聲看去,不由得樂了。原來,這位被應慧芬稱為“董老師”的男子,正是他的忘年之交董柏林,也不知道他怎麼會跑到豐南來了。董柏林卻像是早有預料會在這裡遇到李愚,見李愚嘴一張想打招呼的樣子,他連忙使了個眼色,示意李愚低調從事。李愚也慣長於察顏觀色的,見狀連忙收斂起笑容,裝出了一副懵懂無知的表情。
“你是……”董柏林轉頭看著應慧芬,顯然已經想不起這個學生是誰了。
“董老師,我是應慧芬啊,前年在京城警院培訓的時候,您教過我們格鬥術。”應慧芬興奮地說道,那神情基本上就是腦殘粉見著偶像的模樣了。
“應慧芬……嗯嗯,我想起來了,你是那個格鬥成績最好的女生。”董柏林拍拍腦袋,笑著說道。
應慧芬反而有些靦腆了,垂下頭說道:“那是您照顧我,給了我一個最高分,其實我比其他同志還差不少呢。”
一旁的市局局長趙亞東見狀,笑著插話道:“董隊長,原來您當過小應的老師啊。小應是我們局有名的鐵娘子,巾幗不讓鬚眉,犯罪分子聽到她的名字都發抖呢。”
“原來是這樣。”董柏林點點頭,“看來我給小應一個最高分沒有給錯。”
“那是當然,董隊長慧眼識珠,我們哪比得了。”趙亞東打著哈哈恭維道。
董柏林道:“小應,你這是和朋友一起吃飯?這幾位都是什麼人,給我介紹一下吧。”
“這位是最早教我練武的師父的兒子,我師弟,姜春生,繼承我師父的事業,在豐南開了一家姜氏武館。這兩位嘛,是從雲江省來的兩位朋友,這是李愚,這是文天。”應慧芬向眾人做著介紹。
“哦,看著都挺年輕嘛,真是年少有為。”董柏林道,他看了看桌上的酒菜,笑著對李愚、姜春生等人說道:“這幾個菜看著挺誘人啊,我一路坐車過來,還沒顧得上吃中午飯呢,怎麼樣,各位,能加我一雙筷子嗎?”
此言一出,全場的人除了李愚之外,都懵了。從趙亞東對董柏林的那副恭敬態度,大家都能猜出董柏林來頭不小,趙亞東、杜御峰等人更是知道董柏林在安全系統上層的地位。這樣一個人,突然提出想和幾個來歷不明的小年輕一起吃飯,還找了一個沒顧得上吃中午飯的爛藉口,這是搭錯哪根弦了?
董柏林跑到這個小飯館來,在趙亞東看來,完全是一個偶然的事件。剛才他與杜御峰在辦公室接待來訪的董柏林,中途有警員進來彙報說副局長孫安林帶著刑警隊出警抓人去了,被抓的據說是一個來自於外地的年輕人,一個人就打傷了20多個金龍道館的教練。趙亞東深知孫安林與金龍道館有一些瓜葛,擔心他徇私,便吩咐杜御峰趕緊去現場看看。不曾想,董柏林聞聽此事,居然主動提出要跟著來現場觀摩,美其名曰瞭解一下基層的辦案程式。
瞭解程式就瞭解程式吧,明顯能夠看到李愚等人就是案件的當事人,董柏林居然提出要和他們一起吃飯,這不明擺著是想拉偏架嗎?在趙亞東看來,董柏林與李愚、姜春生等人顯然是沒有任何交集的,唯一的紐帶就是應慧芬這個他見了面都認不出來的學生。難道董柏林護犢子護到如此瘋狂的程度,一個普通學生的朋友,他也要出頭去維護?
孫安林一看,有些慌了,他悄悄拉過杜御峰,低聲問道:“老杜,這位董隊長,是什麼來頭?”
“部裡來的。”杜御峰低聲地說道。
“他這是什麼意思?”孫安林又問道。
杜御峰聳聳肩,他哪知道董柏林是什麼意思。他與董柏林只有過兩次交往,而且也僅限於打過招呼而已,根本談不上了解董柏林的為人處世。按道理說,部裡的人下到基層來,就算要擺擺譜,鬧鬧特殊,也不至於如此明顯地干預辦案,除非他真的與這個案子有什麼牽連。可是,打破杜御峰的腦袋,他也想不出董柏林和這個案子能有什麼牽連。
“這位董先生,這幾位是涉嫌打傷群眾的當事人,孫局長要帶他們回去調查,這頓飯不能再吃下去了。”
腦子有點不靈光的史金康跳了出來,面色不預地對著董柏林說道。
“史金康,你胡扯什麼!”孫安林急了,對史金康厲聲呵斥道。連趙亞東都要拍著馬屁的人,你還說什麼“董先生”,你還有一點眼色沒有?
應慧芬和杜御峰都是心中一喜,他們倆都對孫安林頗有一些看法,只是礙於孫安林是他們的領導,他們不便發難。現在史金康跳出來找董柏林的茬,而他又明顯是孫安林的人,這就相當於把孫安林推到董柏林面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