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宸王並未向他表露什麼,且聽說宸王喜歡那些老學究、喜歡父親那樣耿直的老臣和杜豐生那樣的科舉派,對他們這些世家子弟並不待見。既如此,他又何必湊上前去?
更何況,還有秦穎萱這一層緣故在呢?不知怎的,秦穎萱心繫宸王的事兒,京都城裡竟然有不少人知道,前一陣子還有人拿這事兒玩笑他呢!若是他在湊到宸王那邊去,不是讓人覺得他趙康是好欺負的,太沒脾氣了?
所以,既然選擇哪一邊都是冒險,他何不選擇這個目前為止就有利可圖、而且還是主動找來的太子這邊?
如今他為太子做事,是偷偷兒的,誰也不知道他是***。只要他自己注意一些,別暴露出來,就算有朝一日太子敗給了宸王,有父親的面子在,他也未必會受到牽連。給太子辦事的過程中,還能賺一些銀子花,以解手頭兒之急,何樂而不為?
趙康辦事盡心,那嚴家大少爺又正好有這一番報仇之心,有了趙康的保證,兩人當下一拍即合。
趙康走後,嚴譽派奴僕跟上了他,見他的確回到了太師府中,而且次日的確去了刑部衙門點卯,便知道這人不是假冒的,的確是當朝太師之子、趙嬪娘娘的弟弟、太子的連襟趙康趙大公子無疑。
回來奴才一番稟報之後,這生得人高馬大、頗為俊朗的嚴大公子笑道:“這人的身份可不容小覷。你別看他官職雖小,只是一個刑部行走,但其本事卻大得很,背景深厚著呢,不亞於那個沈家的鱉孫。”
“少爺,如此說來,有這麼一個大貴人願意幫咱們,可是好事兒了?”身旁小廝並不明白這其中的門道兒似的,反而當做好事兒來問。但卻也只是這麼問一下罷了,並不是真的糊塗。
他家少爺,最願意顯示自己的本事,所以在少爺面前,不糊塗也要裝糊塗。
嚴譽斥道:“你懂個屁!哪門子的好事?你還以為朝廷裡真有這麼有善心的人,知道我們有冤屈,特意送上門來要幫我們解決問題?屁!他是要利用咱們,把咱們當那打人的棍棒使呢!這對咱們來說,是禍,可不是福……媽的,怎麼弄出這麼個事兒來?香雪那個賤人……還真他孃的是個掃把星啊!”
小廝故作很崇拜的樣子,看著自家少爺,又有些緊張地問道:“那……少爺……趙大人是要害我們嗎?這麼說來,我們不能聽他的?”
嚴譽狠狠用大手推了自己奴才的頭一下,氣道:“跟著我這麼久,你這腦子怎麼就不會轉彎兒?要是有你主子一半兒的聰明,你主子我都要樂得燒高香了!怎麼這麼不中用!”
小廝阿中垂著頭,一副很慚愧的樣子。
嚴譽心內未免對自己的聰明感到些許得意。但一想到這事兒帶給他的艱難處境,這一份得意也就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坐在那寬大的,鋪著錦緞軟墊的太師椅上,手指敲打著扶手,眉頭緊鎖。半晌,說道:“事情過去了這麼久,趙康怎麼忽然想到了咱們?讓咱們去沈太傅府上鬧,對他又有什麼好處……聽說那趙康的老婆,原本是打算給宸王去做小的,但不知怎的,就在天香樓上了趙康的床,這兩人便不得不成親……”
“如今京都城裡不少人都在說,說趙康的老婆,那個很金貴的丞相千金,瞧不上趙康,一心想要踹了趙康,再去跟宸王呢。如此一來,趙康讀宸王有仇,這是一定的……由此,連帶著對宸王的表兄弟也有仇,抓住個機會就想要找個麻煩,倒也情有可原。”
“可那趙康到底只是個刑部行走,背景再強大,若背後沒有人給他吃個定心丸,他也未必敢讓咱們去鬧事吧?鬧來鬧去,萬一他兜不住了可怎麼辦?那不是太丟臉了?而且也白忙活了一場……”
嚴譽自己嘀咕著,小廝劉貴中一直垂頭仔細地聽著,好像很是受教的樣子。但是嚴譽此時,已經沒有從自己的小廝身上找優越感的心思了,而是滿腦子的疑問。
把這滿腦子的疑問,與趙康的身份,和近來京都城裡發生的事情聯絡在一起,疑問便變成了答案。
一定是有人授意趙康,讓趙康來聯絡他、慫恿他去鬧。
而且這個人,一定是在京都城裡舉足輕重的人物,一定比沈太傅家裡更有本事。不然,如何能確保只要他鬧起來,事情就一定能從京兆尹府鬧到刑部去?如何能確保鬧到刑部之後,刑部下的判決,一定能利於他這個小老百姓?
所以……這背後之人一定是……太子!
趙康和他說的是,讓他帶著家僕直接去太傅府裡搶人,要把動靜鬧大,越多人知道越好。一番鬧騰之後,趙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