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常年在外行走,對獸人的叫聲非常清楚,那月圓之夜的嗥叫,我可以相當確定是獸人發出的。只是,按照百姓的說法,這獸人卻只在月圓之夜出現,這就很奇怪了。我早年也活捉過一兩隻獸人,想要研究他們的生活習性,所以我很清楚,獸人的行為絕對不會受時間的困擾,他們可以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任意地發狂。”
左淇洋講到這裡,意味深長地看了看阿褐。
阿紫從月圓之夜的叫聲裡也猜出了阿褐獸人的身份,但獸人不會只在固定的一個時間發狂,她卻並不知曉。
如果左淇洋所說屬實,那就是說,阿褐和其他獸人,都不一樣了?
“其實當時我只是自己心裡有個猜測,並不敢確定。直到我來到撂河山,看到這位小兄弟的那一刻,才總算證實了自己的猜想。”
左淇洋講到這裡,微微揚起嘴角,難掩得意的神色。
“你是半獸人吧?”
半獸人?
阿紫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只能疑惑地看著身邊的阿褐,他卻出人意料地有些畏縮起來,手不自覺地放在了脖頸處的鏈子上。
“我大膽猜測,你的父親是獸人,但是你的母親,只是普通的人類,是這樣嗎?”左淇洋見阿褐不說話,又補充道。
阿褐仍然不肯開口,但從他的神色來看,左淇洋的猜測多半是對的。
“你身上同時有著人類和獸人的血,平日裡是人性佔了上風,所以你可以以人的姿態正常生活,只是看起來強壯一些罷了。但到了月圓之夜,你體內的獸性就會開始湧動,蓋過你的人性,這個時候,你就被迫要忍受一次痛苦的變身的過程。我們之前聽到的嗥叫,就是你在變身的過程中因為極度的痛苦而發出的吧?”
左淇洋講到這裡,停下來,緊緊盯著阿褐的眼睛。
阿褐仍舊不說話,只是垂著眼。
聽到這裡的阿紫卻再也按捺不住了,她鼓足勇氣插嘴道:“你說你可以幫忙治療的,是嗎?你可以幫他結束現在的痛苦嗎?”
左淇洋看向阿紫,微笑著點點頭。
“我有一套針灸之術,是這些年來針對獸人研製的,可以抑制住獸性。就連獸人都能成功被我控制住,這位小兄弟只是半獸人,我相信要控制住他體內的獸性,不是問題。”
聽到左淇洋這樣說,阿紫開心地幾乎要跳起來了。
所以,以後阿褐就再也不會痛苦了?自己每個月也就再也不會有幾天擔驚受怕了?
“只是……”左淇洋突然伸手揉著自己細嫩的下巴,吞吞吐吐起來。
“怎麼了?”阿紫像是剛嚐到甜頭就被奪走了糖果的孩子一樣,緊緊盯著左淇洋。
“只是這獸性要抑制容易,要徹底清除就很困難了。我可以每月在月圓之夜到來之前為他行針灸之術抑制體內的獸性,可要徹底根除,具體需要多久,我也沒有把握。少則三五年,多則數十年也是有可能的。”
數十年,對於尚不滿十歲的阿紫來說,是個太可怕的時限,聽到這個,她只覺得口乾舌燥,說不出話來。
“所以,我是希望,這位小兄弟可以隨我回去,跟在我身邊,我可以給你安排……”
左淇洋的話講到一半,阿褐已經聽不下去,舉起扎槍就要朝他攻過去。
左淇洋迅速側身,扎槍剛好從他的臉旁掃過去,帶起一陣微風,吹起他鬢角的髮絲。
阿褐見他躲過去,迅速收回扎槍,重新瞄準,再次刺過去。
左淇洋一面被逼著退出廟外,一面嘴裡仍不停勸說著。
“我真的只是想要幫助你,你若跟我回去,我可以給你比現在好的多的生活,保你衣食無憂。”
“不需要!離開我們的家!”
最終左淇洋被迫跳上院外的牆頭,面對阿褐的固執,他倒是很有耐心,此刻他站在高處,從身上掏出一根棍棒一樣的東西,說道:“這是訊號彈,如果你什麼時候想清楚了,就點燃它,只要我還在利鑫城,就一定會趕來幫你。”
說罷,他將訊號彈丟下,就轉身一躍,消失在兩人的視線裡。
阿褐見他離開,快速走上前去,撿起訊號彈朝外面丟去。
阿紫想要制止他,卻最終沒有說出口。
她希望阿褐可以擺脫現在的痛苦,可是,她承受不起他就這樣離她而去。最終她咬咬牙,將到了嘴邊的話吞了回去。
而另一邊,左淇洋獨自一人走下山來,一直等在山腳下的一個一身灰衣的年輕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