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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此刻這樣問出來,無非是要告訴辛紫,他希望從聽到屬於她的版本,這是想要從身為這件慘案最直接的受害人那裡知道更多的細節,更是要看看辛紫對此事的態度和想法。
辛紫便朝著左淇洋投去求助的一瞥,視線與他對上,見他目光沉靜如水,對著她略一點頭,示意她但說無妨。她心下稍安,將自己與唐寅褐進入東原之後經歷的種種娓娓道來。
她儘可能只講出自己親眼說見親耳所聞,並不多摻雜任何猜測或是臆斷的話,可最後講到朱慈義以她為威脅逼唐寅褐收手,卻又在他放棄抵抗之後趁機取了他性命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雙手緊緊攥成了拳,身子也跟著微微顫抖起來。
見辛紫沉默起來,嚴悉燁嘆息一聲,不再勉強她去回憶,有些無力地輕笑了兩聲,緩緩開口道:“皇曾祖母之前就反對你跟著唐寅褐離開,只是她沒能攔下你。得知嘉門關一案之後,她曾扼腕道:‘哀家可以護住她的人,卻護不住她的心,就像當年的素心一樣,明知前面是一片火海,卻還是做了飛蛾’,又恨恨說:‘辛紫不諳世事也就罷了。那唐寅褐,明知道東原朝廷現在是怎樣一番光景,還要帶著辛紫跳進去。他用了什麼法子得了辛紫的心哀家不在意,可既然辛紫跟了他,他就該懂得為了身邊人放棄一些東西,而不是依舊固執己見回東邊那個是非之地去。’”
太子講得平靜,辛紫聽著卻覺得臉上火辣辣地燒。太皇太后早看透了現在的結局,可卻勸不了她回頭,如今慘劇已經釀成,她也只是把這罪名怪在阿褐頭上,不過是想要讓她少些負擔少些內疚吧?
一直默默立在一旁的左淇洋此刻突然開口問:“這是太皇太后的說法,不知殿下對此,有何見地?”
太子不過是將太皇太后的話給辛紫帶到,讓她日後若是有機會再與皇曾祖母見面,少一些不自在,沒有料到左淇洋竟是看出了他複述這些話語時隱隱流露出的不敢苟同的神情。他朝著左淇洋淡淡一笑,道:“如果換作是我,我也一樣會走唐少俠的這一條路,回東京,見唐嘉善和朱慈義,給他們一個交代,更是給自己一個交代。”
左淇洋早料到會從太子口中聽到這樣一個答案,說到底,太子和唐寅褐都是一類人,他們把大義看得遠比生死要重。
“是嗎?”左淇洋下意識反問了一句。
嚴悉燁不以為意,認真道:“義父也好,生身父母也罷,於我們都有再造養育之恩。他們有錯,我們看破,卻依舊昧心追隨,這便是愚忠愚孝;可若是連一個交代也沒有便擅自否定了他們的恩情,那與臨陣倒戈有何區別,唐寅褐若是直接留在了西由,便是逃兵,是為不仁不義。”
左淇洋一向遵循的便是識時務者為俊傑的道理,這些個大義,與他來說不過是些迂腐的藤條,除了用來禁錮住自己的手腳,讓人不得施展之外,再無任何用處,聞言他自然是面露不屑,道:“亂世之中,何來這些道理,勝者為王敗者寇,能笑到最後的就是規則的制定者,那些曾經因為守著成規而敗北之人,便只有到陰曹地府去說自己所謂孝義的份了。”
這是不同的觀點,雖然聽來偏激了些,可既然能被左淇洋奉行,自然有他的道理,所以嚴悉燁仔細聽著,面對他的挑釁,絲毫不惱,只靜靜待他說完,這才不緊不慢道:“亂世出忠臣,能守住本心,守住底線,才是大丈夫。自唐寅褐之後,再無忠臣。”
聞言辛紫猛地抬頭,朝太子看過去的目光中滿是震驚,繼而轉為感激。
嘉門關一案之後,朱慈義一手掌控東原朝廷,全面封鎖訊息,再沒有人敢正面提起唐寅褐此人,面對東原的威脅,就算是原本奉行自由為上的西由也變得謹小慎微起來,嚴皇帝甚至連線納辛紫的勇氣也沒有,更不要提唐寅褐了。
辛紫滿眼感激,朝著太子又是深深一禮,淚水就在眼眶裡打轉。
這一刻才在臉上露出了些許他這個年紀的孩子應該有的羞澀和稚嫩來。
左淇洋知道此刻自己再多說什麼,未免煞風景,也就識相地沉默著。待兩人情緒都平復下來,他這才看向太子,正色道:“你此行可是因為衝撞了皇上的緣故?我看你這趟過來隨行的都是些宮女太監,怕是皇上不肯讓你動兵權了?太皇太后和皇后知道這件事嗎?她們兩人有何打算可曾透露給你?”
沒有料到自己還未開口,左淇洋已經把自己的處境猜了個八九不離十,而此刻提出的問題更是針針見血,直戳要害,太子臉上就有些掛不住了,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