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是一場虛驚,眾人不免唏噓一番,有的感嘆這海上的兇險莫測,有的驚異於船長隨機應變的能力,也有的開始讚賞船身的堅固,在這樣的撞擊下竟只是甲板旁的防護欄有些許損壞。
然而唐寅褐朝瞭望臺上看去,眼前的一幕卻不得不令他收起了笑容。
此刻宋路遙獨自站在瞭望臺上,眼睛緊緊盯著前方,神情凝重,全然不似其他船員的輕鬆。
唐寅褐撥開圍在甲板上的人群,默默上了瞭望臺。
“前面還有情況是嗎?”剛走進瞭望臺,衝著宋路遙的背影唐寅褐就直接開口問道。
宋路遙聞言轉過身來,臉上凝重的表情卻並沒有褪去。
這船雖是自己的,可如今卻是為這位唐大人所用,此刻出了這樣的事情,他自然沒有理由將自己的顧慮藏著掖著,所以索性將想法坦白講了出來。
“雖然海上起霧並不罕見,但現在這個時節,我又是選了這樣一條最穩妥的路線,我不認為僅僅因為氣候和天氣的原因會造成這麼濃重的霧氣。”
宋路遙此話一出,唐寅褐已經是眉頭緊鎖,但他沒有開口,而是耐心等著宋路遙把話講完。
“另外,不光是這霧氣來的奇怪,就是剛才的暗礁,也實在蹊蹺。這一代的情況早有前人探查過,海底是一片坦闊的平地,從以往的航海日誌來看,若說有危險,也不過是些季節性的風浪罷了,從來不曾有過觸礁的記錄,更不要說是剛才我們遇到的那體量的山峰了。”
講完這些,宋路遙看著唐寅褐,等著他開口。
“你是說,剛才的事故,不是意外,卻是有人故意為之?”
唐寅褐順著宋路遙的話問了一句,心中卻早已是陰雲密佈。
宋路遙嘆了口氣,道:“其實,這些也都只是我的猜測,並沒有任何證據,若說真要有什麼依據,那也不過是我多年海上經驗積攢出來的直覺罷了。所以,其實倒也可能是我多慮了,這不過是我們運氣不好撞上的意外罷了。只是……”
“只是如果真是如你猜測的一般,剛才的那一切都是有人暗中佈置的,情況會有多糟?”唐寅褐問道。
宋路遙直言道:“剛才的事故如果只是意外也就罷了,如果真是有人佈置,那設計了這一切的背後之人,我們是斷然惹不起的。
“剛才那一切,就連我這種在海上行走了數十年的老人,都不得不歎服。若不是對這海上的情況有相當的瞭解,自己對這海域的操縱能力有十足的把握,斷然做不出這種以假亂真的事故的。
“如果真的是有幕後之人的存在,這群人的能力不僅在我之上,我敢斷言,也在所有東原皇家船隊之上。”
唐寅褐聞言微眯起雙眼,一字一頓地道:“你是說,冷杉號,是被海盜盯上了?”
宋路遙重重地點頭。
“可是,你不是說,我們現在選擇的這條路……”
“我們這條路確實是我認為危險最小的一條。因東原大陸沿海地段不僅富庶,且疏於管理,海盜多盤踞於那一帶,極少會出現在西由沿海這一帶。這也就是為什麼即使要放棄便利的物資供應系統,我也建議冷杉號此次航線選擇沿著敵國西由的邊境航行。
“就算現在您讓我重新選一次,我一樣會這麼選。
“只是,這些海盜竟然會耗費這麼多財力和精力不遠千里從東邊橫渡到西由來攔截我們的航海船,想必是這船上有足以吸引他們這麼做的資本了。”
宋路遙說著,思緒就落在了之前被唐寅褐一行人護送著搬上來的那個約一臂寬的木箱上。
那木箱外面嚴嚴實實裹著一層鐵皮,有前後三隻鎖釦住,最外面又整齊地貼著幾張明晃晃的東原皇室的封條,讓人看著就有些生畏。
先前唐寅褐告訴自己他們此行是奉命護送重要物品回宮的時候,宋路遙已經知道自己牽扯上的是怎樣沉重的任務,只是最重那帶著刺眼的封條的箱子赫然擺在自己眼前的時候,他還是到抽了一口涼氣。
雖然最終出於職業操守他沒有開口問箱子裡的內容,但他卻深知若是這東西在自己的船上丟了,只怕自己和這一船的人沒有一個能全身而退。
然而聽了宋路遙的話,唐寅褐卻是一臉的困惑。
“怎麼會……”
他喃喃自語著,又沉吟了一陣,才抬頭看著宋路遙問道:“如果真是海盜,你有什麼建議嗎?”
最終這問題還是落在了自己身上,宋路遙深吸了一口氣,這才回道:“須知這不是普通的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