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從東原過來的辛紫姑娘,現在跟著太皇太后,算是接了我的班。”皇后說著,濃濃的笑意就浮在臉上。
太子點頭,意味深長地看了阿紫一眼。
雖然皇后說的隱晦,但這位被左淇洋帶來聖心宮的東原姑娘的事他卻是早有耳聞,此時經皇后略一提點,也就瞭然於心了。
太皇太后見他一副人小鬼大的樣子,也笑著攬了他坐在自己身邊,佯裝生氣地嗔道:“悉燁,你過來,我問你,怎麼不好好做學問,跑來我跟你母親這裡做什麼?”
太子也就做出一副誇張的被冤枉的神情,道:“皇曾祖母,您怎麼能這麼不分青紅皂白的就錯怪我呢,我這不是剛從文華殿回來,想著這些天都沒來給您和母后問安,急得連午膳也沒來得及用,衣服都沒換就過來了,您非但不誇我,還這樣願望我,孩兒以後再也不敢來給您問安了。”
太皇太后就笑著指著太子,看著皇后道:“看看你教出來的好兒子,這我說了一句,他能頂回來十句。”
皇后就低頭笑著,也不接話。
太子見狀就又駁道:“皇曾祖母您此言差矣,我從小就是在您的教誨下長大的,為人處世之道,哪一樣不是得了您的指點才學起來的,怎麼現在我有了錯處,您反倒怪起母后來了?”
“好好好,你這伶牙俐齒的,我不跟你爭。”太皇太后說著,慢慢收起笑容來,肅然問道:“你這趟過來,究竟是為了什麼事。直說了吧。”
太子雖然依仗著自己年紀小,又得了這兩位的寵愛才敢如此肆意撒嬌,卻並不是那拎不清的,此時也忙收起笑,坐直了身子道:“昨日下了早朝,兵部尚書王鳳儀求到我這裡來,說是自己與嶺南鹽商沈家的案子並無任何瓜葛。想讓我看在他這麼些年在任上勤勤懇懇不曾有半點行差步錯的份上。向父皇求求情,我當下不好駁了他,卻也不能貿然應了。這才來請了您的示下。”
太皇太后就應了,又朝著皇后看了一眼,見皇后雖不言語,卻是臉色慘白。雙手緊緊交握於胸前,知道她的態度。也就沒有什麼顧忌,直接和太子坦言。
“這件事前兒王鳳儀的夫人才來跟我說過,當時我就跟她講明瞭我和你母親的態度,讓她有什麼冤情只管跟皇上直說。不必求到我們這些婦人頭上來,我們雖是皇上的至親,卻並不問朝政。這件事上頭說不上話。
“她倒好,把我的話全當耳旁風了。轉頭又求到你那裡去了?
“真是個扶不上牆的東西,這沈家的案子還只是有個苗頭,一切還沒個定論呢,他們先這麼到處嚷嚷開了,就算原本與他們不相干,現在在外人開起來,也是有貓膩的了。”
太子仔細聽著,明白了太皇太后與皇后在這件事上的態度,也就確定了自己之前的做法沒問題,跟著鬆了一口氣。
原本王鳳儀作為皇帝的臣子,有了問題不想著直接與君主據理力爭,卻想著找到他這個太子頭上來,他當時得了信,叫下面的人打發了他去,直接叫他吃了閉門羹。
可事後合計起來,又想到他家中畢竟和母后連著姻親,自己這樣不給面子,恐怕母后那邊會有人挑唆也不一定,這才又急著過來回稟了。
如今看來,這件事皇曾祖母和母后的態度竟是比自己還要強硬,倒是自己多心了。
“這案子究竟是怎麼怎麼一回事,皇曾祖母您可知道?”雖然心中已經篤定自己的做法沒有問題,可既然來了,他仍舊虛心請教了。
太皇太后就嘆氣道:“那嶺南沈家是南邊一帶有名的大鹽商,因為跟王鳳儀的夫人是遠房的表親,也算是和你母親沾著些邊,就打著你母親的名頭,在南邊一副地頭蛇的做派,很是攬了些銀子。
“你母親為了這個和王鳳儀和你父親都提過多次了,只是因為畢竟是商賈之家,無非是為些蠅頭小利做些投機取巧的事,並無大錯,你父親想著南邊一帶油水足,就算現在除了一個沈家,一樣會有其他趙家李傢什麼的站出來,最終遭殃的一樣是底下的百姓,這才沒有深究。
“可那沈家竟是不知好歹,以為皇帝不發話,自己在南邊就真是王法了,越發為非作歹起來。
“前些日子被查出來這沈家為謀私利,甚至不惜與南邊的東原駐軍相互勾結,這可就是叛國的大罪了,罪名真是落實了,就是個滿門抄斬的下場。
“此時這王鳳儀才意識到自己這個遠房表親給自己捅了多大的簍子,這才想著四處求爹爹告奶奶的。哼!早幹什麼去了?”
聽著太皇太后的講述,太子緩緩點頭,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