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窗外的濃霧,阿紫輕嘆了一聲放下了窗簾。
並不是她心中就沒有像高管家那樣的顧慮,只是太皇太后和皇后娘娘待自己這樣,自己一介女流,又有著東原戰俘的身份,根本無以為報。
她可以做的,唯有盡心盡力陪著兩人,為她們的生活添一些樂趣。
可如果連這樣簡單的一點點回報也要因為天氣稍差或是左淇洋的缺席就被打斷的話,她未免顯得太沒有誠心了些。
嚴府在青銅巷最深處,離皇宮東邊的貞順門僅隔著三個街道。放在平時,一盞茶的功夫就能到宮門外。
然而今天,不知是天氣的緣故,還是因為阿紫心中裝著不安的情緒,總覺得這短短一段路竟像是走不到盡頭似的。
正這樣尋思著,就覺得身下的轎子一陣晃動,她心中一驚,下意識地伸手想要扶住什麼,卻在剛碰到身邊的帷幔的一角的時候被轎子劇烈的震動癲至轎內的另一個去,手中撕扯下一塊布料來。
外面的四個轎伕原本都努力透過霧氣辨識著前方的道路,無暇顧及身邊,所以直到一個轎伕徑直倒了下去,他身邊的另一個轎伕才驚覺遭了埋伏,剛想要開口喊過去,就被人從後狠狠一記手刀打下去,眼前一黑,緊跟著倒了下去。
靠後的兩個轎伕感覺到了轎子前方突然落地,開口詢問前面兩人的情況,卻得不到回應,正緩緩放下轎子準備繞到前頭去查探,剛一抬腳,就覺得身後一陣陰風。一個黑影竄出來,停在了兩人中間。
“姑娘,快……”
一個激靈些的轎伕直接朝著轎子裡的阿紫喊過去,話講到一半,人已經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在轎子裡的阿紫聽到喊聲驚得手心全是汗,她用力深吸了兩口氣,然後一刻也不敢耽擱地掀起門簾不管不顧地朝前衝出去。
外面的霧氣太重。根本認不清眼前的方向。阿紫只能不管不顧地朝前跑去,盼著路上可以遇到一兩個行人求救。
可現在時間太早,由趕上這樣的天氣。原本就挑選的相對來說僻靜些的街道往宮中去,平日裡也只能零星見到幾個人,此時就更是半個人影也看不到了。
阿紫憑著記憶裡的印象在濃霧中如盲人一般穿行著,她甚至不確定自己的方向是不是對的。所以當她看到建在湖面上的皇宮如空中樓閣一樣浮現在眼前的時候,她幾乎要喜極而泣了。
她抬起手。剛想要招呼站在門前的兩個守衛,張開的嘴卻突然被蒙得用力捂住。
她手腳並用地掙扎著,可對方的力氣太大,阿紫根本不是對手。輕鬆就被拖進了身後一個偏僻的巷子裡。
站定之後,對方伸出一根手指在阿紫面前,“噓”了一聲示意她安靜些。見阿紫聽話地停止了反抗,這才緩緩鬆了捂在她嘴上的手。
阿紫卻是瞅準時機。趁著對方鬆懈的時候用力在對方壺口用力一咬,身後的男人呻|吟一聲,鬆開了對她的束縛。
阿紫瞬時身子一蹲,滑了出來。
待轉過身來,看清對面站著的人的長相時,阿紫驚得張大了嘴,半天說不出話來。
“刑福大哥?你……你怎麼在這裡?”
刑福看著阿紫,無奈地笑了笑,道:“唐大人吩咐我過來務必護了你的安全。沒想到想要接近你還很費了些力氣,你咬人的力氣倒是挺大。”
阿紫就羞紅了臉,滿是愧疚地道:“對不起,我不知道是你……有沒有出血?我領你回去幫你消消毒吧。”
刑福就擺擺手道了聲“不必了。”又聽她用“回去”形容去嚴府,想到這些天自己蹲守在嚴府外面時見她隨時都有一群人跟著,左淇洋更是不離左右,就道:“看樣子,左淇洋待你不錯。”
阿紫就垂了眼,知道以戰俘的身份來看,左淇洋待自己確實是仁至義盡了,可這話卻不好在刑福面前直接講出來。
又想到剛才路上的那一幕,面色一白,急著道:“剛才那些轎伕,都被你殺了嗎?”
刑福就搖搖頭,道:“原本是想著殺了簡單些,可這畢竟是西由天子腳下,不想給你惹事,那幾個人只是被我打暈了,應該很快就能醒過來。”
阿紫鬆了口氣,可立刻又想到剛才自己的轎子在去宮裡的路上被劫持的事情應該很快就會傳出去,到時候不光是嚴府和左淇洋,只怕連宮中也會被驚動了,那刑福獨自一人就很難脫身了。
“你不必擔心,大不了我領著你殺出去就是了,待會城門開了,這邊訊息還沒傳開,應該沒那麼快戒嚴,你隨著我一道混出去,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