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紫呆立在原處,看著白衣男子朝著自己微笑著緩緩走來。
熟悉的俊美長相,和一雙如星的棕褐色眼眸,一襲白衣襯得那張清秀的臉更加純淨,如一把無畫的雪白摺扇展開在眼前。
藥仙谷一別,多少個無人的夜晚阿紫從夢中驚醒,都會為他最後那一個毅然決然的轉身而獨自啜泣直至天明。
可如今他卻這樣悄然出現在眼前,帶著笑看著自己,身上不帶一點塵埃,彷彿多少個夢中阿紫看到的那樣。
“師父?!”
阿紫三兩步衝上前去,想要撲在師父懷裡大哭一場,將離開藥仙谷以來的種種講予他聽,可到了近前,終究是壓下了心中的狂喜,伸出的雙臂在空中比劃了兩下又放在身側,笑著抬頭問:“你沒有死?”
話問出口才覺得這樣的說法未免有些怪異,赧然笑著低頭。
柳斯琦倒全然不在意這些,伸手輕輕揉了揉她的發,一如在藥仙谷的那些日子一樣。
“我事後回去藥仙谷,那裡已經被盡數燒燬,我以為你……為什麼你會在這聖殿裡出現?”
阿紫問,眉眼間卻滿是像個孩子一樣的欣喜。
柳斯琦剛要開口,卻被身後一聲冷哼打斷。
“你們要上演師徒相認的戲碼,我便不奉陪了。”
柳夫人冷冷撂下這句話,起身被攙扶著離開了正殿。
柳斯琦並不留她,只要她不急著送客,於他來說便都無所謂了。
“母親慢走。”他躬身目送柳夫人離開,這才轉身看著阿紫,又抬頭看看遠處唐寅褐的方向。“這位想必就是阿褐了?”
沒有了外人在場,阿紫放肆了許多,拉了柳斯琦雀躍著來到唐寅褐身邊,將兩人介紹給了對方。
柳斯琦溫文儒雅地帶著微笑低頭一禮,唐寅褐回了一禮,臉上卻看不出什麼表情來。
“你的傷怎樣了?”柳斯琦問阿紫。
早把那點傷勢拋在九霄雲外去的阿紫擺手道:“不礙的。”接著一肚子的問題一股腦問了出來:“師父你怎樣從藥仙谷活下來的?怎麼我們後來再去尋你卻尋不到一點蹤跡了?小昊呢?他也跟著你來了這裡嗎?我在河蚌林裡遇上的那個柳斯婭,她說你的那把匕首是她鍛造的。是真的嗎?你們都叫柳夫人做母親。所以你們是兄妹嗎?你先前跟我提到的師姑,是她嗎?”
柳斯琦見狀一副誇張的神情看著阿紫,無奈道:“你這連珠炮似的一連串問題。我可答不過來。這些說來話長,不如你們在這裡多住些日子,我們慢慢說?”
最後一個問題卻是對著唐寅褐問的。
唐寅褐面有難色,既然決定帶阿紫離開。在這林子裡耽擱太久只怕會有變數。
正猶豫間,抬眼卻看到阿紫一臉期待與乞求的目光看著自己。不忍心讓她失望,只能硬著頭皮點頭,道:“最多隻十日,十日之期一到。即刻動身。”
阿紫像得了糖果的孩子笑著踮起腳尖在唐寅褐臉上輕輕一吻,唐寅褐從柳斯琦出現之後就一直緊繃的臉上終於重新露出了笑來。
一個婢女從門外上前來稟道:“少爺,晚膳都備好了。”
柳斯琦點頭。看著辛紫和唐寅褐道:“我們先用膳吧,你們的同伴此時應該已經去了峰景臺。”
看著走在前面引路掌燈的婢女婀娜的背影。阿紫湊近柳斯琦身邊小聲問道:“師父,為什麼這金色森林裡的人個個都美若天仙呢?”
柳斯琦笑得燦爛,揚眉看著阿紫道:“因為我們妖巫天生麗質啊。”
阿紫就不再說什麼。
自從踏進河蚌林的那一刻預見的男男女女不論地位高低身份尊卑無一不是一副俊美模樣,這就再好不過地印證了師父的這句看似戲謔的話。
可為什麼自己身為妖巫,卻一點妖巫的影子也沒有。
因為自己有父親那一半的人類血統嗎?母親是什麼樣的人?應該和這林子裡其他女子一樣有驚為天人的容貌吧?
看出阿紫的心事,柳斯琦伸手摸摸她的頭,道:“你也有一副清麗脫俗的容顏,只是自己沒有意識到罷了,說到底,你還是像你母親多一些。”
“師父,你見過我母親?”阿紫滿懷期待。
柳斯琦不言語,眼中卻多了些落寞。
說話間幾人已經穿過了一片密林,眼前豁然開朗,一張巨大的看臺如出水芙蓉般矗立在一片花木環繞的空地上。
一樣的全木質結構的看臺由獨一根合抱粗的圓木撐起,頂部約數十